可是其他伤兵们,却开始惊恐地拒绝着治疗。
他们已经适应了一会伤口的疼痛,现在想着一个火红的烙铁要烙在自己的伤口处,那种疼痛,想想就不寒而栗。
“我不治了,就让我这样,生死有命吧。”其中一个伤兵,虚弱地拒绝医治。
其他被判定需要烙铁来烫伤口的伤兵,也开始纷纷拒绝。
伤病们的情绪开始不稳地了,到处都充斥着嚎叫与谩骂。
李淑英蹲到反抗最剧烈情绪最激动地伤兵面前,试图耐心劝说让人平静下来。
可是那士兵显然停不下来,甚至开始用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拿起身边的剑,就要对着李淑英刺去。
这千钧一发之际,白云飞突然赶到,一脚就踢开了那只剑。
待他问明原因,略一思索,便用命令的口吻吩咐道:
“所有的士兵和军医,都要按夫人所说的来救治伤兵,必须先用白酒擦洗过伤口之后,再进行上药包扎。”
李淑英终于看到了几日不见的白云飞,眼泪就有些控制不住。
还好,她终于忍住了。“你没事吧?”
白云飞点头道:“没事,刚才回去看你,听说你来了这边,所以我才赶过来。我好好的,你不用担心,现在,我要继续回去盯着了。”
李淑英知道,白云飞这是怕她担忧,特地趁这会休战时过来看她,以免她担心的。
“你去吧,不用管我。”
两人也不说白酒擦洗之法的事情了,只需要一个对视,便能明白。
这是白副将的命令,军医们再不情愿,也得照做。
而且他们其实也下不去手用烙铁之法,现在,只得寄希望于这白酒擦拭有用了。
袁夫人那边,很快得了这个消息。
现在,她们就等着看好戏,等着军医和伤兵们以后找白云飞夫妻算账了。
“叫她逞能,总是想把娘比下去出风头,这下好了,这风头可出大了。”袁晓璇幸灾乐祸地说道。
袁夫人也冷笑道:
“她来了军营,可是会做人,军营上上下下都是夸她的。
现在,她这名声算是臭了,也算给娘出了口恶气。
看以后哪个还敢说,将军夫人比不上副将的夫人了?”
李淑英忙了一天之后才突然想起来,她早就想把一切置之事外,再也不想借着前世记忆改变什么。
可是今天,她竟然又忘了。
她叹了口气,后悔也无济于事,只盼着伤兵们,能早点好起来。
今天只是战争的开胃菜,更大的战争,更多的伤亡,还在后头呢。
接下来的几天,白云飞依然没有回家。
受伤的战士们,却惊奇地发现,他们的伤口在慢慢地愈合,而且似乎并没有任何感染的迹象。
在这个死于伤口感染,比直接被兵器杀死的士兵还多的战场上,这无疑是个奇迹。
不光接受救治的战士们觉得惊奇,就连那些顽固的军医们,也觉得不可思议。
原本对李淑英充满敌意和仇视目光的人们,之后也转变了自己的态度,纷纷把李淑英当成活菩萨来爱戴。
军医们也对自己毕生所学的医术,产生了怀疑,纷纷向她请教起来。
李淑英当然解释不清楚。
她只能说,自己曾经在老家平邑县,见过有大夫这样治疗,并且效果显著,所以有心记下了这个法子。
面对战士们感恩的目光,李淑英有些羞愧。
她前几天被人质疑时,还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怕提前说出了二十年后的医治方法,会遭遇什么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