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身,继续对着军医们,坚持用先用白酒帮战士处理伤口。

    军医们觉得,平时看似温柔和善的副将夫人变了,变得简直不可理喻,竟然干扰起来军医们救治伤员。

    而他们平时非常讨厌的袁夫人母女,此时看来,却是通情达理不会瞎捣乱了。

    袁夫人也很是享受这种跟别人对比出来的优越感。

    她上前拉着李淑英的手,劝道:

    “白夫人,咱们看见这些战士们受伤,再心疼难过,也是无能为力。

    治病救人不是咱们能做到的事,咱不给添麻烦,就是帮了他们大忙了。

    咱们看也看了,现在该回去了。”

    可是李淑英,还是拧着不肯走,甚至说了很多解释的话。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袁夫人见状,甚是满意。

    她见好就收,对众人说道:“劳烦军医和战士们为伤员救治,我在这里多有不便,便不打扰众位了。”

    袁夫人和袁晓璇不想再停留在这血腥作呕的地方,装完了好人,便适时地离开了。

    可是李淑英,却不管多少人反对不满,便派了自己守卫,去各处搜寻白酒。

    几个守卫,是白云飞特地留给李淑英的,自然是只听李淑英的话。

    他们很快就分头去找白酒去了。

    李淑英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为何先要用白酒擦洗伤口。

    她只知道,前世,在她去世的头一年,这种白酒擦洗伤口之法,已经从战场,流传到京城。

    她现在用这法子,差不多提前了快二十年了。

    可是现在,还是没人知道这个法子的,她再怎么解释,也是解释不通的。

    军医们都知道,战士们的伤,不管大伤小伤,就算当时没有死人,可是过不了几天,就会三成左右的士兵莫名高烧身亡。

    有的战士,明明伤口很小,但是最后发展到死亡这一步的,也不在少数。

    多年以来,都没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后来有人发现,那些死亡士兵的伤口是化了脓的溃烂的,他们就猜想,士兵的死亡,应该跟伤口化脓有关。

    于是,现在流传在战士们之间防止伤口化脓的法子,就是用烧红的烙铁,把伤口处烫死。

    这样一来,的确降低了之后的病死率。

    可是很多战士,忍受不了这样的疼痛,还没等到治疗伤口,就活活痛死了。

    李淑英看着满面怒容嫌她耽误事的军医和士兵,还有等着救治受了重伤的伤兵们,内疚又痛心。

    别说现在几十个伤兵了,就算只有一个,她只要亲眼看到了,就难受的不能自已。

    因为她总是想到白云飞前世的伤,那是一条贯穿胸口的变了形的伤疤。

    当时白云飞跟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受了伤,她知道生死攸关,却不知道治疗的时候,要经历多大的痛苦。

    如今亲眼所见,李淑英觉得,如果受伤的是自己,也许她宁可选择直接死亡,也不愿意再承受烙铁灼身之痛。

    军医们反抗着李淑英的同时,也没忘了自己的工作所在,现在,他们也正忙着给重病伤人治病。

    “啊!”一个伤兵,被烙铁烫熟了伤口之处,终于忍受不住,昏了过去。

    那个救治的军医,擦了擦脸上的汗,又摸了一下伤兵的脉搏,然后才释然地说道:“还好,只是昏迷过去,人没死。”

    其他军医,显然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