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到陈万里带人来阻止,自是窝着一股无名火,可是他们,却敢怒不敢言。
陈万里面上带笑,把人拉到一边,悄声对着来闹事抓人的头头说道:
“老弟怎么这般想不开?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位小妇人,可是咱们县衙五老爷的小姨子。
五老爷眼看着要高升,你却在这个时候触他的眉头,这不是诚心给自己找麻烦吗?
退一万步说,五老爷就算是没有高升,人家以后世世代代做捕头,咱们的子孙们,还是得在人家子孙底下混。
你今日这般做法,岂不是自绝了儿孙的前程?
若是小妇人查出来确实有罪还成,若是查出来没罪,可是却被你滥用职权冤枉一遭,你以后,还有好果子吃吗?”
陈万里嘴里的五老爷,就是张大勇。
县衙里大老爷是七品知县,二老爷是八品县丞,三老爷是九品的主簿。
这三位,是朝廷命官。
还有一位,是县令的私人顾问,也就是县令自掏腰包付工资的师爷,被称为四老爷。
再往下,权利最大的跟下头百姓接触最密切的,就是捕头了,所以又被百姓叫做“五老爷”。
平民百姓只要不惹事,就不怕高高在上的其他官员。
但是这个捕头,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一旦得罪,少不得被人找个借口穿小鞋。
而且捕头这个职位,还可以世袭传给子孙。
得罪了一个捕头,就等着自己的子孙,世世代代的被穿小鞋吧。
陈万里话不大,面上又带着笑,说的话也只有那个头头能听到,在外人看来,没有人知道陈万里话里的威胁。
这时候,那个头头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张大勇在县衙时,他都不敢得罪,人家眼看着高升了,他怎么就想不开胆子大起来了?
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他又看看陈万里,也没有让自己下不来台的意思,所以心里,也格外感激。
他对着陈万里一个抱拳,“多谢陈兵书提醒。”
随后这个头头又咳嗽了几声,改了口风,转而问丁家人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这个小娘子和别人有染,你们可有证据?”
丁家人一时没转过弯来,想着自己是塞了银子的,所以胆子也大,说话便无所顾忌。
“官爷,这事还需要什么证据啊?
分明就是这个女人,趁着男人不在家,长期住在娘家以便私会野男人。
现在怀了身孕回来,也不过是看着事情遮掩不过去,回来婆家装装样子罢了。
你们可得把人带走,好好审讯一番。”
衙役头头怒喝一声,“大胆,你们连证据都没有,就凭空污蔑人,而且污蔑的,还是今年的新进秀才。你们是不是想进牢狱待着了?”
这番话,让丁家人大惊。
他们想污蔑人不假,可不是想污蔑秀才,而是想给李淑英个教训,把她赶走,夺了家产。
污蔑秀才的罪名,他们可不敢当。
丁家人还想辩解,但是丁玉兰却发现势头不妙,赶紧扯住了爹娘的衣服。
“对不住了官爷,我爹娘是见我成亲寒酸,所以说话办事就激动了些。
我相信嫂子是清白的,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不贞之事,也是外人眼红她的家产乱说。
劳烦官爷白跑一趟,实在是我们的罪过,还请官爷莫怪。”
这话说的巧妙,原本是他们给李淑英乱泼脏水,现在倒变成了外人传的沸沸扬扬,好像就是彻底坐实了李淑英的传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