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六皇子,打败了他其他的兄弟,坐上了高位,还专门寻过他的乳母。

    在得知自己乳母的凄惨遭遇后,当了皇帝的六皇子,大发雷霆,处置了许多与此事相关的人。

    李淑英知道,六皇子与此妇人,情同母子。

    她本想钻了空子,能提前跟人搭上关系,落个好,以后也能避免些灾祸。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人却是已经被卖了。

    李淑英使劲想了想魏子轩,前世她成亲后,就很少听到他的消息了,也只听到他中了秀才,以后的事,她再也不记得了。

    但是她一直没听过,魏子轩家里买了仆人。

    而且看爹爹的样子,同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爹爹,似乎也没听说过这事。

    父女俩还没出县城,正路过一个猪肉摊子时,就被突然冲出来的人挡了路。

    与其说此人是冲出来的,还不如说是被丢出来的。

    李淑英看清楚了,正被丢到自己驴车前面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

    这个妇人虽然极度虚弱无力,但是眉间自有一份傲气在,被壮汉从屋里推搡至此,即使再不堪,她也没有叫喊出声。

    妇人努力挣扎着起身,可身体太虚弱了,几番挣扎,也没爬得起来。

    “抱歉,挡住二位去路了。”妇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李淑英觉得妇人着实可怜,便急忙下车将人扶起,让她靠坐在自己驴车上。

    “婶子,你还好吧?”

    妇人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却听把人推搡出来的壮汉开了口。

    “真是晦气。我就说女婿办事不靠谱,考上个秀才就觉得自己了不起,非得买个识字的下人来教我女儿读书。

    买人也不会买,买个便宜的有什么用?人都快病死了,难不成还得我出银子给她看病不成?”

    门外正守着摊子卖肉的一个中年妇人也跟着附和道:“就是,看病的银子,比再买个身强体健的仆人,花的还多。真是费这劲做什么,扔出去算了。省得死在家里晦气。”

    李淑英听着这两人的语气,似乎就是眼前这个妇人的主子。

    她有些替妇人意难平,便出声道:“你们既然把人买了来,就理应好好照顾着。哪怕不伺候,至少也得给看个大夫,怎么能这般就把人说扔就扔?”

    刚才说话的那个卖肉的妇人,便一脸不屑道:“我们家的人,是看病还是丢出去,自然是我们自己说了算。有你这个外人什么事?”

    李淑英冷笑道:“本朝法令,主家可是有给自家仆人看病的责任的。你们这样不管不问,任凭生病的仆人自生自灭,告到官衙,可是要治罪的。”

    她前世又不是没有买过仆人,对本朝的此项法令,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惜,即使有此项律法,主家遇到仆人生了大病,一般也不会给医治的。

    小病还可以给看看,真遇到生死大病了,治病的银子,比重新买个仆人可贵多了。

    一般被卖掉的奴籍仆人,也没有家人再去为他们喊冤报官,所以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追究主家的罪。

    大户人家死几个人不算什么,可是这种小门小户的,若是死了个外人在自己家,就会觉得无比晦气。

    所以这个屠户,宁可直接把人丢了,也不想让人死在自己家里。

    屠户夫妻,显然不知道这一条,被李淑英一吓唬,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