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不高兴地说道:“就是病了才来找你,没病的话我何苦走这一趟。”

    “那你完了。”锁子叔慢悠悠地说道:

    “有一头病了,其他的也跑不了。

    你要是还想救活几头,就想办法把三十头牛都离的远远的。

    病了的牛,也别想着治了,拉到远处,杀了埋了吧。”

    东家大惊,“以前牛病了,你都是用土方子治好的。我那两头牛,只是刚开始病,你怎么都不给想个法子治治?”

    锁子叔叹了口气,“没法子,谁都治不了。你要是还想要其他牛,就按我说的做。再晚,怕是一头也剩不下了。”

    东家又说了几句,锁子叔就再不理他,而是去看自己院子里的牛去了。

    东家气得要踹门,不过白云飞走过来,直接把他提上了马车。

    “该怎么做,锁子叔已经告诉你了。你走吧。”

    白云飞说着,就拍了拍马屁股。

    马儿感受到白云飞那手掌的力度,一惊,就带着东家飞奔而逃。

    白云飞在空无一人的村子的小路上走了圈,目光停在了那疯子的住处。

    他似乎心里又在盘算纠结着什么,最后,还是松了口气,离开了。

    白云飞买了十头牛这件事,白老大一家是过了几天才知道的。

    当白老大知道自己儿子把牛交给白锁子养之后,他就更是来气。

    他去找过白云飞,说他可以帮着养牛,不需要一个外人挣自家的钱。

    白云飞当然没同意。

    后来,白老大又去锁子叔家里闹了一通,说他跟白云飞狼狈为奸不干好事,还替人家白白养牛。

    锁子叔不想白云飞难做人,也就没有辩解。

    谁知道,白云飞竟然自己就出来说明了不会让人白干的事情,并且连给锁子叔多少报酬都讲的明明白白。

    还有送给三婶一头牛的事情,白云飞也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白老大当时就气得翻了白眼,骂着白云飞胳膊肘往外拐,把外人当亲爹亲娘孝顺。

    白云飞便说道:“那我也是跟爹学的。你能把别人的儿子当亲儿子,我为什么就不能把对我好的人当干爹干娘孝顺?”

    三婶激动又欣慰,眼圈泛着红。

    而锁子叔当时,听见白云飞把他和三婶凑成一对“干爹干娘”,他立马就贴着三婶站到了一起。

    从那之后,白老大是彻底把这儿子当成了仇人。

    如今听说牛瘟肆虐,白老大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还优哉游哉地抽着大烟袋。

    “孩子他爹,老大的牛,现在可危险着呢,你咋还有闲心抽烟呢?你要不要去帮帮忙?”朱氏一脸担忧地问道。

    “不去。牛都死了才好。”白老大恨恨的说道:“以后,你也别替他操心了,这个逆子,一点都不领情不说,还硬是把咱们都看成了仇人。”

    朱氏也长叹了一口气,“也许是我这当后娘的,确实做得有伤孩子心的地方,弄得孩子都跟我生分了。”

    白老大愣了一下,又说道:“跟你无关,他是自从打算娶媳妇的时候就变了样。要我说,这一切都是他媳妇挑唆的。”

    朱氏只能“唉”了一声,相当无奈。

    她对白老大说道:“二松说的那门亲事,眼看着就成了,谁知道就差在房子这一关,真是可惜。怕是以后,也难有这么好的亲事了。”

    白老大狠狠吸了口烟,然后又把烟灰磕了出去。

    “你别急,我有办法,不会让二松的亲事黄了的。”

    他说完,就去鸡窝里抓了只鸡,然后去了镇上,找了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