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有才抓住绳子的一头,在赵玉兰腰间绕了一圈。
“我同样数完三个数,你们就在上边用力拉。”
苏有才话音落下,余震又来。
站在裂缝边缘的盛大郎差点摔进裂缝,还是盛佳宁拽了他一把,才稳住脚往后退。
所幸这一波余震不强。
余震过去后,赵玉兰被拉了上来。
原身身材纤细,体重不足百斤,拉得也不费劲。
可轮到拉苏有才的时候,几个人却怎么也拉不动。
这也难怪,都是一群虚弱的妇孺,而苏有才身材高壮,一个他能顶三个。
正不知怎么办才好,忽然听见盛长生的吼声,“我回来了!”
他和几个发小从不远处奔来,顾不上多说什么,合力把苏有才拉出。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浑身汗水湿透。
盛长生几人尤其狼狈。
衣裳破烂,浑身都是尘土,妥妥的小泥人。
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有擦伤,额头和脸颊被汗水和血液冲刷出一条条小溪。
狗蛋的一条胳膊折了,胡乱用布条吊在脖子上;牛大力的一条腿一瘸一拐,脚踝肿起老高;大山腹部被半截木头扎出一个洞;盛长生双臂也被砸得淤青红肿。
他们在路上遇上了地震,两侧的山石泥土滚落,老牛受惊疯跑,把他们全甩了出去。
而在他们被甩飞的下一刻,一侧的山体坍塌,连牛带车都被埋在地底下。
赵玉兰听他这么说,心都揪在一团,后怕不已,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老盛……”
“媳妇,不哭。”
盛长生自己却红了眼眶。
媳妇长这么大,没吃过苦受过罪,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古代,手却给折了,他心疼得不行。
大山说,“长生哥,应该没什么余震了吧?我想去帮忙搜救乡亲们。”
牛大力也说,“我双手没事,我能用手扒。”
盛长生望着那几乎被夷为平地的村子,以及那满目苍夷的断垣残壁,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他用双手揉了揉脸,“人要救,你们的伤也要处理。不然伤口发炎,你们都有生命危险。先找点干净的布条包扎好再说吧。”
他看着这几个灰头灰脸的好兄弟和媳妇,一筹莫展。
这年头缺医少药,又都是穷人,受伤、生病弄点草药敷一敷了事,好没好、好到什么程度,都只能听天由命。
可现在大旱天,野草和树皮都啃没了,去哪里搞草药啊。
开局就是天灾人祸,太难了。
盛长生心里正叹气,盛佳宁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袖,“爹,你来一下。”
盛长生起身和她走到一旁。
盛佳宁四处看了看,神神秘秘的小声说,“爸,我发现空间的水能疗伤。”
盛长生心脏猛地一跳,“当真?”
“我的手被绳子勒出血,就倒点水洗了洗伤口,就眨眼的功夫,它就好了。”
盛佳宁从背后拿出一个竹筒,打开盖子,抓住盛长生的手,在手上倒了点水。
说也奇怪,那水立即被吸收,手臂的淤青和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红肿也消失了。
“卧槽!”盛长生瞪圆了眼珠子。
他忙蹲下撩起裤脚,露出被石头砸得血肉模糊的小腿。
“爸,你……”
盛佳宁用手掩住嘴,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受那么重的伤,他居然不说!
“闺女,我没事儿。”
盛长生说了跟赵玉兰一模一样的话,接过竹筒,往小腿上倒。
那水没有往外流,全被伤口吸收,破损的地方瞬间结疤,就形成一层黑乎乎的死皮。
他用手一搓,死皮脱落,露出如婴儿般的、光滑白嫩的肌肤。
盛长生愣住了,只觉得自己的认知再一次被颠覆。
拿着竹筒,把李大山拽过来,一只手猴急的去掀他的衣服。
他这动作,直接把人吓懵了。
李大山一只手捂住腹部,腾出一只手拽紧衣角,维持最后的倔强,结结巴巴的,“长生哥,嫂嫂嫂子在呢。”
“滚你娘的。”盛长生骂人,“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嫂子在不在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对你干嘛呢。”
“我前不久得了一瓶神药,家里人也好好的,就没用上,一直放在角落里。刚才要不是我闺女说她拿来涂了一点手上,伤口就好了,好神奇,大山你来试试。”
李大山有些怕,不太肯当白老鼠,“哥,嫂子伤得比我还重……”
“哎你个大老爷们,废什么话。”盛长生将他推倒,粗暴地将他的衣角掀开。
那副架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霸王硬上弓。
赵玉兰觉得辣眼睛,“老盛在干嘛啊?”又问她闺女,“你刚才和你爹嘀咕什么呢?”
盛佳宁凑到她跟前小声说了空间水的功效,赵玉兰震惊到声音都劈叉了,“真这么神奇?”
盛佳宁没说话,拍了拍她手背,提醒她往前看。
只见盛长生将水倒到了大山的腹部上。
大山的伤很快就痊愈了,盛长生用手一抹,同样有一层疤和死皮脱落。
大山目瞪口呆,手在自己光滑的肚皮上摸来摸去,不敢置信。
而盛长生已经验证过两回山泉水的神奇,他倒是很淡定,过来拉着赵玉兰的手走到旁边,把水倒到她断了的手臂上。
情况是一样的,水被吸收进去,受损的骨骼即刻被修复好。
赵玉兰摁着原先痛得撕心裂肺的断骨处,那里的确长好了,心里很是震撼。
“孩儿她爸,有了这神仙水,咱逃荒也不怕了,只是......”
她顿了顿,说道:“同是空间出品,按理说,食物和水都有同等功效才是,可为何咱吃了玉米、红薯,身体没变化啊?”
盛长生反问她,“你怎知空间的农作物是不是用灵泉水浇灌的、是不是无主之物,种多少年了,又是谁种的?”
赵玉兰被这一连串的问题堵住了,
她张了张嘴,回答不上来。
然后她忽然想到一件恐怖之事,“你意思是,那空间里还有别人?”
“不然那些玉米、红薯,自个儿长出来的?”
赵玉兰脑子乱糟糟的,“那这么说,我不问自取玉米和红薯,便相当是偷了?”
盛长生正要说什么,牛大力按奈不住喊他,“生哥儿,你那个药水还有吗?能不能给我整点儿?”
喊完他心里又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