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房中密室

    云清晚顺着掌柜的手指的方向看去。

    与悠然食肆相比,对面的酒楼确实显得气派热闹许多,三层包间高高耸立在南盛街上,在一众平房中尽显瞩目,仅是看门面便彰显着“壕气”二字。

    店门外,负责招揽人的小厮瞧见云清晚和掌柜的,轻蔑地冷哼一声,趾高气扬地昂着头,领着人进了门。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呸!”掌柜的咬牙切齿的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痰。

    云清晚目光沉肃,难怪孙氏这么爽快答应给她换铺子,区区一家悠然食肆问题就这么大,余下几家铺子更别说了。

    她绕着食肆里里外外打量了一番,记下了每一处的问题后,拍了拍掌柜的的肩,说道:“厨子走了便走了,这京城又不是找不到第二个好厨子,只要有我云清晚在一天,就绝不会让这家食肆关门大吉!”

    “掌柜的,麻烦你立刻招几个伙计,将食肆重新翻修打扫,准备重新开张!过去二公子在世时给你们多少工钱,现在照旧!”

    云清晚语气温温柔柔,却含着不可置疑的威严,清媚纤瘦的身形仿佛像是立在杀伐果断的高位上一般,掌柜的看愣了神,不由自主的心生出臣服的冲动。

    “可我们的菜品……”掌柜的迟疑。

    云清晚思索了片刻,她知道掌柜的在担心什么。

    食肆的菜谱大多是前厨子的祖传秘方,他走了,菜谱自然也不会留下,而如今食肆想要重新开张,必须要有能完胜对面酒楼的新菜样,这可不是什么容易事。

    她在脑海里疯狂搜索着解决办法,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欣喜道:“菜谱的事交给我,三日之内我定让食肆重振xiong风!”

    说罢,她一副任重而道远的模样拍了拍掌柜的,放心将食肆交给了他。

    与此同时,侯府。

    姜煜回到房中便埋身与那堆厚重的案卷之中,剑眉紧锁,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停地翻开一卷又一卷,似是在忙着寻找什么。

    倏地,他手上动作一顿,视线停留在书架角落的夹层处,神色瞬间阴暗警惕。

    云清晚离开时虽将所有卷宗归位,但还是慌张之下生了疏漏,用来遮挡夹层的其中一卷卷宗上的轴带不慎松散,正巧从书架上垂了下来。

    姜煜眸光闪烁间,隐约闪过一抹杀气,他阴沉着脸,将卷宗移开,露出藏在最里面的夹层,深邃的眼睛盯着那夹层检查的片刻,随后伸手探入,抚过夹层内侧,摸到一处微微凸qi的板壁。

    随着板壁被按下,“轰隆轰隆——”一阵声响,一侧的书架忽然开始移动,一扇石门出现在姜煜的眼前。紧接着,姜煜再次按了一下夹层中的板壁,那石门便随之打开。

    石门后,是一条漆黑不见五指的走廊,姜煜顺手拿起桌上的油灯,如同鬼魅一般脚步无声的走了进去。

    就在他前脚刚踏进走廊时,那扇石门便“轰隆”一声自己关上了。

    房间再次恢复寂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只有窗外爬上树梢的一只玉面狸子闪烁着金色的竖瞳,将一切尽收眼底。

    玉面狸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纵身轻跃下树梢,消失在了侯府之中。

    日落西山,天边燃烧起了灿烂的赤色火烧云。

    云清晚东奔西跑了一天,才算是将三家铺子的情况都摸了个遍,如今像是死了半截似的,四仰八叉横躺在床榻上,小脸写满了疲乏和惆怅。

    她猜的果然没错,另外两家铺子的生意或多或少都有些潜在危机,南盛街西侧的茶叶铺子不知因何缘故,最近接连有许多货商毁约,而近北侧的医馆虽暂且一切正常,但她查过账本,发现购入药材的成本价比往常高了不少,据医馆的学徒所说,这些药材是一夜之间忽然全部涨价。

    接连三家铺子都出了如此奇怪的大事,为何孙氏和姜淮无动于衷,究竟是不知情还是不想插手?

    云清晚越发觉得此事蹊跷,若是只有一家铺子出了问题或许是巧合,可这三家铺子无一例外,侯府家大业大,但也不至于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无人过问,况且姜淮还是大理寺少卿,敏锐多疑,怎会不知晓自家铺子出了事?

    她思考了片刻,猛然从床榻上坐起,从药箱里掏出几只瓶瓶罐罐便径直奔向了姜煜的院子。

    此时,院内依旧一片深寂,不见半个人影,只有屋里若隐若现的烛光在虚掩的窗下随风摇曳。

    云清晚想敲门,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手,蹑手蹑脚溜到窗下,透过那条半掩的窗缝向里面张望。

    奇怪的是,房内空无一人。

    怪了,这会儿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辰,人不在屋里能去哪儿?

    云清晚耐不住好奇,轻轻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大公子?大公子,我进来了。”云清晚试探性地低唤两声。

    屋内寂静的可怕,只听到烛火燃烧的窸窣声响,紫金铜炉里的熏香不知何时换了一批新的,丝丝缕缕的清烟和暖香萦绕着整个屋子,比院子里要暖和许多。

    云清晚一闻便闻出这香是安神的,价格不菲。

    就在她想凑近查看时,一只大手忽然从身后拎住她的衣领,像小猫似的将她拎了起来,紧接着她便感觉到一股温热贴近了她的耳边,一阵低沉阴戾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我当时哪儿来的女贼,原来是家贼,胆子不小啊。”

    云清晚做贼心虚,心头一惊,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猛然挣脱姜煜,转过身惊慌地与他四目相对,余光下移,竟发现他的袖口处沾染了点点血迹。

    又受伤了吗?

    云清晚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不过很快她便确认那血迹不是姜煜的。

    可那又是谁的呢?这屋里她方才仔细检查过,除了她之外绝没有第二个人,那他又是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

    “大公子误会了,我只是担心你的伤势,特意来送药的。”她故作镇定解释道,边说着边将怀里抱着的瓶瓶罐罐朝姜煜眼前推了推,以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