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足下离尘,飘渺有离去之感。
无数混沌火莲止住希衡离开之路,朵朵混沌火莲怒放、盛开,玉昭霁在这漫天混沌火莲、漆黑夜空中,静得如同堕仙。
他声音低哑:“希衡,我明白告诉你,这一趟欲界之行,我一定会和你一路。”
“我为此事舍下了不少事,案上的折子已经快堆积成山,昨夜我一直在看。我给你说这许多,不是威胁你,而是告知,与其你先离开,我再随后跟来,一个躲一个追,不如我们在都舒适的程度下共行。”
两情相权,才是助力,如果要分割成敌,那反而是麻烦。
他一定要陪她……
希衡离开的步伐顿住,没被玉昭霁的话忽悠住。
她道:“在舒适的程度下共行?玉昭霁,你现在的状态,能共行?”
连玉昭霁的修为都压制不住,可想而知有多炽烈。
希衡无意和他尴尬共处,若是她不知晓玉昭霁心悦自己也就算了,她知晓,又怎可能一点波澜不起?
玉昭霁听懂了希衡的言下之意,但他神色未变,没有一点羞赧之色。
玉昭霁于情感一道,的确无比青涩,但他天资聪颖,在和希衡的相处中很快知晓了男女情爱攻伐之道。
希衡善于隐忍、内敛,他要是同样如此,她能以君子之道待他千万年。
于是玉昭霁道:“是,
…希衡面无表情,玉昭霁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她冷冷看着他,似乎要看这位堂堂太子能说出些什么更粗俗的话来。
果不其然,玉昭霁话锋一转:“对心爱女子乃合乎情理之事。”
希衡实在无法看他颠倒黑白,她在半空之中,雪袖随风翩跹:“你在转换问题,心存此志,和在大庭广众之下表露出来,是两回事。”
幸而周遭没有魔仆,否则整个太子行宫的人都能看见,他们的太子殿下私底下原来是这个样子。
玉昭霁倒也不怕被人知晓,魔仆不过是他的家奴,他怎会在意他们?他只要注意在驭下时,让他们更忠诚就够了。
“哪怕被别人知晓又如何,我虽有此志,却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他被削断的那缕墨发还断着,的确,如果玉昭霁真是不管不顾的色中恶鬼,一剑又怎能逼退他?
二人的谈话到此为止。
玉昭霁和希衡一路去寻礼阳。
这一路上,许是因为刚才他的失礼,他甚至比之前更注意和希衡相处的距离。
两人并排着御风而行时,玉昭霁会特意离希衡一臂之远,明明以前他们还是敌人时,玉昭霁都会故意到希衡面前,有时搭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一些话。
现在特意隔了一臂远,哪怕高空长风将两人的衣袖吹得交缠在一处,玉昭霁也心无旁骛。
这样的态度……不能说不好。
但希衡很清楚,不能自控的邪魔从来都是战场上的杂碎,周身全是弱点,都不用希衡用剑就能死。而真正难缠的人、魔,从来都是能自控的。
说明图谋的更重。
他不图接触,说明最后所要的是她的所有。
玉昭霁,是历代魔族皇族中的最顶端。
待魔族欲界月落日升、霞光万丈时,希衡和玉昭霁回到刚踏入欲界时落脚的小镇。
青石街用水洗得透亮,打更的更夫在晨光中踩着草鞋回去休息,欲界子民全都日出而作,在白天时便拼命虔诚、洗去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