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天生是个不安分的,看他打球耍帅,也忍不住想要上手学。

    我从小到大,很多事情都是容云衍教我的。

    刚上学那会,他手把手教我练字,后来升学期间,也都是他给我讲题帮我复习。

    而这些东西里面,只有台球,他教的最细致。

    我到现在都记得,我俯趴在台面上,他整个人笼罩在我的上方,把我整个人都扣在怀里。

    左手捏着我的手指,教我怎么摆成一个支架,右手扣着我的腰,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他的唇,就在我耳边:“压低身子,越低越好,眼睛白球和彩球连城一条线,看准机会——”

    咚。

    一杆进洞。

    我开心地回头看他:“哇哦,我好厉害!”

    他附身在我唇上啄了一口,脸色微红:“嗯,我们棠棠最厉害。”

    那时候,我们才刚刚从兄妹转变成情侣。

    亲吻,还有两个人几乎是身贴身的姿势,都显得过于暧昧了。

    我的脸也红了,烫的不行。

    我把手从他掌心抽了回来,扇了扇风,试图降低脸上的温度,不让他看到我现在没出息的样子。

    等我冷静差不多了,才回头去看他:“再来一杆?”

    可我话还没说完,下巴就被他的大手捉着,把脸别了回去。

    “你干嘛?”

    “……现在别看我。”

    我疑惑:“怎么了?”

    他把额头抵在我的发顶,缓慢而闷闷地说:“我现在一定显得很呆。”

    “啊?”

    他懊恼地咕哝了一句:“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半天退不下去……”

    我强行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直接贴脸开大,捧着他的脸看了个仔仔细细。

    只见他一贯英俊且有些桀骜不驯的脸,彻底变成了一个熟透的大番茄。

    我还以为只有我羞赧脸红,原来他比我更红!

    我这人就是人来疯,嘻嘻哈哈地嘲笑他:“容云衍你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不就亲一口么,怎么脸红成这个样子啦?你可真行。”

    可是我的挑衅明显起了反作用。

    他跟我一样,也是个不能激的。

    一激就上头。

    不同的是,我上头基本上惨的只有我自己,而他上头,惨的还是我自己。

    我被他按在台球桌上,密密实实得亲了将近半个小时。

    直到台球馆的老板看不过去了,隔了老远不敢过来,只敢咳嗽了好几声提醒我们,然后指了指头顶说道:“这儿有监控的,保安能看到,你们要不去楼上开个房?”

    容云衍这才放开我,顺便把我拉到身后藏着:“她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

    台球馆老板哈哈:“行行行,那我走了,你们继续?”

    我才不要继续呢,我几乎是拉着容云衍闷头就跑了出去。

    “想什么呢?笑这么开心?”何田田拍了拍我的手:“问你呢,玩台球,去不去?”

    “去啊,怎么不去。”我站起来问道:“台球桌在哪儿呢?”

    “三楼三楼,走走走。”

    坐电梯上去的途中,何田田问我:“你刚刚究竟想到什么啦?我看你脸都红了。”

    “有吗?热的吧。”

    “你开什么玩笑?这里空调16°,冷得我风湿都快犯了。”

    我想到了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被容云衍宠着的我,活脱脱就是一个伸缩自如的寄居蟹。

    有他在的时候,我张牙舞爪得像是一只厉害的小龙虾,他不在的时候,我就缩回了壳里当泥鳅。

    是不是人在快死的时候,从前的记忆都会想走马灯一样的在脑子里过一遍?

    这样也好。

    我跟他的过去那些快乐的证据,已经被我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