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侯府的门房老远就听到了动静。
一个个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他们家世子尿……尿身上了?
还不等他们回神,青鳞和翼引已经来到跟前,直接将宋之舟抛了出去。
四个门房慌忙的接人。
人是接到了,只不过却感觉有水甩到了他们脸上。
有一个人反应慢,擦了一把,放在鼻子处闻了闻,顿时脸色大变。
“呕!”
宋之舟被这么一折腾,也渐渐缓过劲来。
他睁开眼睛,神色一片迷茫。
这是……
老虎!
“救命!”
宋之舟凄厉的喊出声来,人也拼命挣扎。
门房们本来正压着嫌弃往里面抬人,这会儿直接被踹了个人仰马翻。
手上一松,宋之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红肿的手落在地面,撕心裂肺的疼痛差点让宋之舟再次晕死过去。
“嗷!”
德辉堂。
安阳侯夫人昏迷了大半日,终于苏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发现房间内,不仅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不在,沐婉婉以及下人,竟然一个没有。
她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心中一片恼怒。
人都死哪里去了,竟然如此懈怠?
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了两天的缘故,安阳侯夫人的状况好了许多。
她刚坐起身,就听到外面阵阵嘈杂。
“世子,世子您怎么样?”
安阳侯夫人心中一紧。
“之舟?之舟怎么了?”
她慌忙走出了院子,直接被爬起来的宋之舟撞倒在了地上。
“夫人、世子……”
所有的下人乱成一团。
好不容易才把两人扶起来。
安阳侯夫人扶着腰,心中满是恼怒,可看到宋之舟的模样,顿时惊住了。
“之舟,你这是……”
宋之舟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上带着眼泪鼻涕混和后的痕迹,身上就更不用说了,下半身晕开一片水渍。
宋之舟慢慢地回神,看到安阳侯夫人,眼泪刷的落了下来。
“母亲……”
“之舟,你别哭啊,告诉母亲,到底怎么了?”
宋之舟想起长公主府的遭遇,只觉得胸口憋闷、呼吸困难,强烈的屈辱感在胸腔之内回荡,憋的他几乎想要吐血。
“啊!”
他控制不住嘶哑的吼出声来。
扶着他的下人吓了一跳,几乎以为他疯癫了。
安阳侯夫人着急了。
“你到底怎么了?”
宋之舟耷拉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安阳侯夫人急了。
“跟着世子一起出去的下人呢?”
两个小厮和车夫慌忙上前。
“老夫人,奴才等人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长公主府那等地界,不是奴才等人能进的。”
“长公主府?”
安阳侯夫人心中一惊。
“之舟,你自己去长公主府了?”
宋之舟沉重的点点头,一个字说不出。
安阳侯夫人焦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突然,她发觉车夫们的神色很是惶恐,顿时蹙眉怒视过去。
“都知道些什么,还不快如实交代?”
“老夫人饶命啊!奴才不知道府内发生了什么,本来在府外等着世子和世子夫人。
然后,就看宸王的两个护卫,抬着晕迷的世子冲出了府,一边跑,一边喊……”
“喊了什么,说!”
“喊、喊……世子尿在身上了,很着急要换衣服,命人让路。”
车夫的声音越来越低。
安阳侯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青。
她扭头,看向宋之舟身上的水迹。
刚才还以为是跌落在地上沾上的,这会儿才明白,竟然是……
她大喘了几口气,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快,快带世子下去换衣服!”
“是。”
愤懑中的宋之舟反应了过来。
“你说……宸王的人,把我抬回来的,还一路……一路喊我……”
小厮和车夫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再应声。
女子的名节重要,男子的名声同样重要。
单凭他今日这般失态,且被宣扬的人尽皆知,就足以成为他人生抹不掉的污点了。
若是再严重些,怕是今后仕途都要受阻。
宋之舟大口喘着气,心中的悲愤上涌,两眼一翻,直接晕了。
“之舟!”
安阳侯夫人惊呼一声。
“快,快扶世子下去换衣服,然后给他找个大夫来。”
下人们一脸的为难,哪里还有大夫肯来安阳侯府?
可这会儿,实在是不能说了,只好闭着嘴下去想办法。
安阳侯府深吸了两口气,蓦地转头,目光凌厉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厮和车夫。
“护主不力,要你们何用?来人,把他们全部拉下去,打板子!狠狠地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