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夙夜才回到王府,唐眠傍晚时分便醒了,等着夙夜回来才摆膳。
夙夜接过曾青递来的手帕净手后擦拭着,“怎么不先吃。”
下人们快速将晚膳摆好,“你不回来,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怎么样,夙闻为难你了?”
夙夜摇摇头,“罚我闭门思过,收走了兵权,之后继续掌管典狱司。”他拿着公筷为唐眠布菜。
唐眠心安理得接收着夙夜的投喂,“他果然不放心你,”唐眠想到了什么,将下人挥退。
“夙夜,如今你有了薛家的拥护,朝堂中已经遍布你的势力,典狱司唯你马首是瞻,倘若夙闻没有收回兵权,你,会谋反吗?”
唐眠放下碗筷,眼睛直视着夙夜,想要从中找到答案。
夙夜瞧着唐眠认真的模样,仿佛下一秒事情就要发生一样,他弯着嘴角轻笑着:“若我真要谋反,眠眠又当如何,杀了我吗?”他俯身靠近唐眠,两人不过一指的距离,近的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唐眠眼神微动随后清浅一笑,如春日里的花蕊绽放,拽着夙夜的衣领,“你若要谋反,那我就做个蛊惑人心的妖后,如何?”
“那我可要好好努力早日让眠眠实现愿望。”
脑海中,龙傲天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不要啊,不要谋反啊,玩家你忘了答应我的吗?谋反是违逆之道,不可取。”
唐眠耸耸肩,“你紧张什么,我就说说而已,又没真想干。”
龙傲天:“真的?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唐眠:“那我也没办法。”
龙傲天:心好累
唐眠屏蔽掉龙傲天,手指用力将夙夜拽到眼前吻上他的唇,一触即离。
夙夜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被人推开,他摸了摸唇,无奈笑着:“眠眠惯会折磨我。”
唐眠哼哼唧唧,愉快的吃着饭,这是作为之前的惩罚,让他不知节制,活该。
临走前,唐眠看着夙夜不甘的神色,好心提醒道:“王爷在家府里,可别学什么梁上君子,闯姑娘闺房的事,”朝夙夜挑眉,随后离去。
很快,夙夜被罚的事就传出宫,不过在大多数人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处罚嘛,陛下果然偏心景陵王,看来太子之位,景陵王是志在必得。
不过不愿意看景陵王成为太子的人不计其数,毕竟典狱司这两年做的事得罪了不少世家大族。
薛府,薛明影跪在外院,从下伺候他的文书有些不忍,“世子,要不您就服服软,国公也是一时气头上,你这都跪了一天了。”
薛明影不听依旧跪在地上,朝屋内大吼:“父亲,我没错,无论您如何罚我,我依旧如此。”
“逆子,逆子,”薛勇在屋内听着薛明影的豪言壮语,气得茶都掀翻了。
宋依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生气那我茶撒什么气,一边去。”一把推开人。
薛勇看着自己整出来的狼藉,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那我不也是被那逆子气到了嘛,夫人,我来整理,我来。”
薛勇接过手上的宋依手上的锦帕收拾着桌面,宋依坐在一旁,眉间有些忧郁,“影儿这次是过分了些,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去了益州,我看他这心思是越来越野了,该给他寻门亲事了。”
薛勇在一旁收拾不敢吱声,宋依白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你,让他去辅助景陵王,如今竟直接跟着人去了战场,我看下次他都能冲上殿砍了陛下。”
说起这事薛勇确实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我那是想让影儿试探一下景陵王的虚实谁知他会直接跑去了益州,该打该打,亲事夫人看着办就行。”
他重新倒了杯茶递给宋依,宋依看了眼接过,算是歇了气。
门外薛明影还在跪着,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宋依用力掐了下薛勇的胳膊,“差不多得了,影儿要是跪坏了身子,我跟你没完。”
“夫人夫人,我这就让他起来,马上。”宋依松开手,薛勇捂着胳膊求饶,他年轻的时候皮糙肉厚的,现在轮到儿子头上倒是罚不得了。
薛勇走到薛明影面前,没好气道:“行了,起来吧。”
薛明影没动,直视薛勇,“父亲,我没错。”
薛勇气得胡子都歪了,指着薛明影破口大骂,“你再说一遍?”
“没有提前告知您,这错我认,但我不认从军有错。”
薛勇看向薛明影的样子,怒气上涌,“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吧,你大了,翅膀硬了是吧。”
薛明影看着薛勇动怒的样子,丝毫不惧,声音不大却让人震耳欲聋,“父亲,哥哥都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我从没放弃过参军的想法,从前因为您和母亲的忧虑,我告诉自己,暂且等等,如今我不想再等了。”
“啪”的一声,巴掌落在薛明影的脸上,薛明影歪过头,随后再次看向薛勇,“父亲,求您支持我。”
屋内宋依听见动静赶忙出来,心疼的摸着薛明影的脸,轻声问着:“影儿,一定要如此吗?做个闲散的世子不好吗?”
薛明影摇摇头,“母亲,我知道您和父亲的担忧,可时局不稳,世人皆身不由己,若我不做,便无人可做,大哥不也是这样?”
“他是他,你是你,薛家如今就剩你一个独苗,你大哥已经死了,难道你也要步他的后尘吗?我让你接近景陵王是让你辅佐他,不是让你替他卖命,抢什么兵权。”
“我相信王爷,也相信父亲,我们都不会看错人,替他卖命又如何,只要战乱停止,世态安宁,父亲,你也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能尊重我的选择。”
薛明影看向薛勇,眼睛里燃着一把火,薛勇忽而垂下头,“正因为我是,所以我才不想让你涉险,从军一事再议,这几日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没有我命令不得放世子离府,否则乱棍打死逐出薛府。”
“是。”
薛明影被侍卫架回屋关了起来,他坐在地上沉思,不禁有些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