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脑袋撞到柱子上,才猛然惊醒。
这是哪?不是他的狗窝!
等等,刚才他醒来时,身子底下是暖和的,嗓子干燥,是热炕烙的。
他明明每天都是冻醒的。
忙推门出去,刚看了几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原来的知青点大院,现在的苏家吗?
就那左右好几排的棚子,在赵家窝铺就没有第二家。
正满脑袋问号,想自己咋昨晚睡到了苏家,“汪汪汪”两条大狼狗扑腾着,就扑过来了。
都赶上他半人高了,一身油亮的黑毛,威风凶悍。
吓的他“嗷”一嗓子,忙跑进屋子,把门关上。
听到院子里苏华叫了几声,外面的狗叫停下,癞三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才落回去。
脑中才开始慢慢回想昨天的事。
他和隔壁村的吴老歪一起去镇上喝酒,迷迷糊糊的就记着进了村,之后就断片了。
难道,是他没回家,躺到人家苏家门口了,被人家抬进来的?
他以前也喝迷糊过,倒在谁家门口就睡一夜,第二天早上脑袋疼脖子疼的回家躺尸。
眼前闪过刚才看到的情景,那院子里的雪都没到小腿肚子那么厚,癞三不由打了个激灵。
这在外边冻一宿,不死也得冻僵啊。
苏家兄妹倒是心好,想到这癞三不由窘了一下,自己还总想着偷人家。
呸!真他妈不是东西。
抬手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正巧,苏曼兄妹推门进来。
苏曼不由轻哼一声,“癞三,咋的,大早上的打自己玩啊?”
“没,没,呵呵~小曼妹子,大华兄弟,昨天,真是多谢,你周三哥记在心里了。
以后有啥事,尽管吩咐,赴汤蹈火,。。。。”
“行了,你天天在场院那边探头探脑的干啥?!
我可告诉你,被电死了,我可不管!”
苏曼制止住他那套混子磕,又警告了他一遍。
“还有,那些和你混的,你也都告诉一声,胆子大的就尽管去试试,电死,活该!”
癞三忙扑棱着脑袋,“我知道,我知道,以后肯定不会了,他们也不会了。
我保证!”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一向无赖的人,眼睛居然闪躲了一下。
苏华无奈的看了眼自己妹妹,做出一副夜叉状,说着狠话,要真是狠心看着他们被电死,就不会一遍一遍的提醒了。
不过,他也没给癞三笑脸,“曼说的对,偷东西,电死也没人赔钱。”
癞三小鸡啄米似的,“是是是,大华兄弟,你放心,我要是再犯,就让我。。。”
还没说完,就听苏曼冷飕飕的来了句,“就算赔钱,你一个死人也花不着”
癞三后背刷一下:我不敢了还不行吗,别把我说死啊。
说了句,“我肯定改”,留下这句话,就溜了。
剩下兄妹俩对视一眼,不由都笑了一下,能从癞三那比猪皮都厚的脸上,看到羞愧,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小事而已,搭把手让他住一宿,也是看着同村的情分,要是他继续不做法,那收拾起来也绝不手软。
兄妹两个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今天是礼拜天,苏曼放假,昨天一家人也商量好,今天杀年猪。
吃过早饭,就忙活起来。
杀年猪,要交一头任务猪,才能领票送另一头猪到屠宰场杀猪。
杀猪要交三块钱的屠宰税。
两头活蹦乱跳的大肥猪,四个壮小伙子,才勉强按住,绑起来,抬上拖拉机。
到中午左右,苏华几人就交完任务猪,拉着收拾好的另一头猪回来了。
这大肥猪喂得好,得有三百来斤,两大扇的肉铺子后车斗,占了小半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