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顾云眠一目十行的翻过，明夫人估计是后头的内容有问题。
明夫人快速往后翻了几页，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因为这里面提到另一个人的名字，江迎心。
江迎心是谁？
盛京贵圈几乎无人不知！
只因为她一个外人，被养在献王府几年。
加上她江氏女的身份，许多人认为她将来就算不能为正妃，将来必定也至少是献王侧妃。
而且，江迎心跟着怡安郡主出席宴会。
不少人巴结她的时候，拿这事情说道，她也没有否认过。
只是后来顾云眠与凤翎御订婚，江迎心就很少出现在宴会上。
关于她与凤翎御以前的一些谣言，也都消失了。
加上后来江侧妃被送入皇庙，江迎心因为与辰王勾结的事情，早就已经连着江家那一门被处决了。
这个人，没有人再提及。
这册子上却说，她曾经去沉香坊买过东西。
从年前开始，两个月一次，买足够的量。
秋寻仿佛细作一般记下：沉雪香，献王喜爱，江迎心一月初一第六次复购。
二月初一，小雨，今日试新毒小有所成。又到江迎心复购之日，另选欢悦香。
四月初一，世子送来的龟息丸妙用无穷，就不知用在那个贱人身上，会不会被顾云眠识破……
六月初一，江迎心看来失宠，再未登门……
这些都加在一些草药方子中间，细小的一行，不仔细看还真不能注意。
但是按照时间线一算，好几件事情都是发生过的，能够对上日子。
不待顾云眠问，明夫人就质问：“这沉香雪是何毒？还有这欢悦香！
都是什么东西？”
虽然一听就觉得不是好东西。
明棠紧张解释：“那沉香雪好像是一种香油，一滴揉在润肤的香膏里，会令人透骨生香。
不过，一般亲近之人才能闻到那种似有若无的香……”
说到这里，明棠不敢往下说，忌惮的看向脸色冷了下来的明棠：“这不是臣女说的，是秋寻说的。
册子上的东西，也是以前的日志，并非臣女有心挑拨什么。
臣女想，臣女想……这一定是那江迎心借由献王殿下的名声在外面扬武耀威。
实际上可能外面早就有姘头了。
不然的话，献王殿下怎会厌弃她？
一直也未曾给她个名分？”
“你住口！”明夫人惊道。
顾云眠一笑：“哦？你为何觉得，献王该给她个名分？”
明棠眼神慌乱，求助的看了一眼明夫人，自以为说错话，希望明夫人能够救场。
明夫人脸色阴沉，直言道：“关于江迎心，当年是有传言她会成为献王府内定王妃。
但这是人云亦云的无稽之谈，只有一些蠢货才会当真。
献王殿下不尽女色，一直洁身自好。
身边伺候的人，听说只有小厮，连个丫鬟也没有。
但是江迎心在外从不解释，有时候还会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故意让人误会他与献王殿下亲近。
一来这手札未必是真，二来，这秋寻本就心思不纯。
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这样写？”
说着眼神扫过明棠。
眼底的意味不明，却让明棠瑟缩了一下。
明棠道：“那可能是乱写的……只是这样来说，里面提到凤彦启的那些责任，是不是就不能作为证据了？”
“你！”明夫人又气又急。
明棠表现的很无辜，再问欢悦香是什么东西，明棠就不清楚了。
顾云眠唇瓣勾着清冷的笑意，明棠真不清楚假不清楚，不重要，因为手札里是写了的。
欢悦香，用来魅惑男人动情行荒唐之事的东西。
这江迎心又是什么透骨生香长期用在身上，又是这种勾人的东西。
她长居献王府，在江侧太妃眼皮子底下，还能与别的男人有染？
而且着重说了，是凤翎御喜欢的。
配合日期，难免让人怀疑：凤翎御原来与江迎心已经有了首尾，就差一个名分了。
结果顾云眠与南离夙退婚，凤翎御便弃了江迎心，并且撇清所有关系，装出情深的样子，只许了顾云眠一个正妃。
顾云眠道：“你们且先回去吧，来人，送！”
说罢，直接离开了亭子。
一众下人随后，直接连明夫人的面子都不给了。
“王妃，王妃！”明夫人焦急的想阻拦，却被莹夏阻挡住。
“明夫人，明二小姐病的不轻啊，您还是先带她回去就医吧。
这万一在王府有个好歹，到时候告的不是厉王府，而是我献王府了。”
明夫人脸色不好看，却也不好说什么。
匆忙让人抬着明棠，离开了献王府。
莹夏看着人出了府，便去禀报了：“王妃，人已经走了。”
顾云眠神色淡然：“让盛管家来见本妃。”
……
马车上，明夫人直接黑了脸：“手札上那些东西，你早就知道？
为何来之前，一句话未曾透露，你是何意？”
明棠满脸无辜，眼泪汪汪的看着明夫人：“母亲，那手札是给您瞧过的呀。
女儿以为，您是知道，觉得没有问题，所以立即带了女儿来献王府。”
明夫人一噎。
秋寻的屋子是早就翻找过的，已经没有什么可藏。
这个手札，是今日明棠另一个丫鬟今日不小心打碎书桌上的花瓶发现的。
明棠没有隐瞒，看过后立即告知了明夫人。
当时说是有证据指认凤彦启，还特意指了几页给她看。
明夫人这几日也是心力交瘁，以为这丫头总算想通了。
这东西她应该不是完全不知情，如今肯拿出来，也算有几分悔意。
没有多想，就直接带人来了献王府。
如今想来，还是被这小丫头给摆了一道。
“好，很好。”明夫人气到心寒，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回到府里，就直接让人送明棠回了闺房。
期间一句话也没有再与明棠说。
明棠心知，今日之事当是让明夫人失望至极，彻底在她这里失去了信任。
听说明夫人派人送了礼去献王府道歉，明棠躺在榻上，唇瓣勾起一个得逞的笑。
失去又如何？
她知道自己这一局很低劣，但不要紧。
但凡顾云眠怀疑，再派人跟进追查。
不论是查她，还是查秋寻，亦或是凤翎御与江迎心究竟有没有首尾。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献王府与定北侯府之间的关系还能坚不可摧吗？
拿明府对自己的失望，换这彼此之间的失望，明棠觉得值！
献王府。
到晚上的时候，盛管家派出去的人带回来了消息，来见顾云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