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彦启也很好商量的样子:“的确是晚辈的责任,晚辈愿意接受责问。”
“你——”明夫人感觉遇见滚刀肉。
她能如何责问他?
“这件事你的确要接受问责,既然师傅是你找的,你也难逃干系。
是不是你教唆,这都不好说。”凤翎御就不气多了。
“是!”凤彦启态度依旧很配合的应了,“侄儿这就让人带皇叔的人去找那医师。”
顾云眠这时却说:“你们厉王府有手段如此高明的医师,还需要什么御医?”
凤彦启闻言抬眸看向顾云眠,好声好气的解释:“这是侄儿在江湖上认识的朋友,父皇母妃并不认可。
不然的话,也不敢叨扰您。
您今日能来为舍妹看病,我厉王府感激不尽。
这份恩情,铭记于心。”
顾云眠唇瓣一勾:“那厉王府的架子不是一般大,当初前还是太子得孝王重病,陛下都是不拘一格降人才。
力求治好孝王,不计出身。”
凤彦启垂头拱手道:“献皇婶教训的是,侄儿回去一定好好劝劝父皇。”
顾云眠看着这个特别好说话的厉王府继承人,可不敢觉得他真是听话的绵羊。
“这里可有那解药?”凤翎御指了指桌上的一堆东西。
顾云眠道:“为了避嫌,我就不动了,让送去京兆府,给御医查验吧。”
凤翎御点点头:“可。”
转而看向凤彦启:“且带你母妃与妹妹回府去吧,既是你种下的因果,也没有理由赖着明府负责。
回头你去京兆府问问,解药在不在里头。”
凤彦启似乎也说不得什么,答应了一声,进内院去接厉王妃母女。
明夫人失陪一声,也跟着去看着了。
待人走了,顾云眠与凤翎御交换了个眼神。
凤翎御道:“我先让人送你回府,我大概会回去晚一些。”
顾云眠知道,他肯定要去监督处理明棠的事情。
不是明棠重要,而是赋予她身份的明府重要。
关于明府的事情,他们这边掌握的资料也不是很全。
毕竟三朝元老,也不是随便就能打入窥探的。
“嗯。”
凤翎御送顾云眠回府的时候,碰上了厉王妃。
厉王妃远远看着他们,想上来说些什么,被凤彦启挡了回去。
凤彦启朝顾云眠点头一笑,那眉眼间的风流难掩。
顾云眠微微皱眉,什么也没有说,径直上了马车。
“不要等我,早些睡。”凤翎御在后面声音温柔的道。
顾云眠看着他,眉眼也是柔和的:“你先忙公务,还担心我一个守家的没有好觉睡?”
说着落了帘子。
凤翎御一笑,目送马车走远,这才翻身上马,去往京兆府。
回府的马车上,莹夏忍不住嘟囔:“这明府的二小姐怕是有毛病吧,我看她一点也无辜。”
顾云眠听她讲话,来了兴趣:“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那个样子跟以前的李芹儿有点像,一边说着:哎哟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怪她啦。
实际上在煽风点火,故意制造事端。
就像您说的,这边还没证明她情夫是谁呢,她就自己主动说出来了。
但要说她是趁机逼嫁吧,奴婢一点也没有瞧出来,她与彦世子有一点男女之情。”
顾云眠笑说:“那依你之见,有男女之情该是什么模样?”
莹夏想了想,看看自家主子:“就像王爷与您的样子,未必有很多情话。
但是你们俩在一处,就让人感觉谁也插不进去,周围空气都的暖的。
奴婢一瞧,就不敢打扰。”
顾云眠被莹夏逗笑了,不过想到凤翎御,心底也有些甜。
她倒不是拿凤彦启、明棠与自己和凤翎御比。
凤彦启这个人,风流倜傥,招惹的女子无数。
看谁都多情,不会因为对方身份厚此薄彼。
但是,她感觉到,凤彦启对明棠是少有的存了距离感。
更别说,他们之间还是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你觉得她俩是什么关系?”少言的锦春都忍不住问,“应该没有哪个女子会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吧,又不嫁给那个男人,却还非要说与她有私情。
她以后不想嫁人了吗?
这件事传出去,她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以后就算嫁,夫家也肯定会介意的。”
莹夏不解:“就是啊,她们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顾云眠道:“能让一个女子不顾名节,不顾家族荣誉,不顾父母君恩,也要隐藏的能是什么秘密?
又或者说,是什么人,对她如此重要?
而且,堂堂彦世子也帮着做掩护。
一点也不怕事后落不到好。
是真的落不到好吗?”
莹夏挠挠头:“王妃,您也觉得明二小姐有问题是吧,可是您提的这些问题,奴婢也想不到啊。
有什么比父母君恩还重要?
她跟咱们又不一样,是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出身也不低。
不跟奴婢一样,为了护主,倒是有可能干得出来。”
顾云眠被她逗笑了:“你倒是嘴皮子越来越会哄人了。”
莹夏脸颊一红:“奴婢说的真心话啊。”
锦春这时小声说:“如果是她真正的心上人呢?”
马车内一静,莹夏讶异:“你为何会这样想?那她自己名节毁了,她也没有办法嫁她自己心上人啊,图什么?”
顾云眠却是听得若有所思:“你继续说。”
锦春跟着说了一个自己看过的折子戏:“就是一个千金小姐不顾父母反对,非要嫁给一个穷书生。
父母气的不认她,她也不顾了。
本以为与书生两情相悦,以后可以长相厮守。
结果,那书生是奔着女方的家世背景去的。
原来以为,千金小姐的父母对她疼爱有加,待生米煮成熟饭,必定会答应。
而后帮衬他疏通官路,令他扶摇直上。
谁知道,父母对外宣称女儿病死。
为了保住家族颜面,真就当这个女儿死了。
书生见这父母来真的,便觉得千金小姐失去了价值。
最后,也遗弃了这个小姐,千金小姐错信负心汉,下场凄惨。
但在负心汉露出真面目之前,她什么都为他舍弃了,一心为私情,不计后果。
有的人啊,就是拎不清吗,可能自己也未必想得到荣华富贵。
说是痴心,其实挺自私愚笨的。”
莹夏听得咂舌:“你听的折子戏,我怎么没有听过?”
锦春有些不好意思:“有回出府办事,等待的时候,听那路边的说书人讲的。”
“在哪儿啊,下回带我去!”
锦春却推了推她,莹夏才觉失态。
二婢回头,就看见顾云眠在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