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星光的亮度完全不同,一道稍亮一些,另一道是血红色。我一下就猜到,手铐跟子弹应该是两个人的物品,所以我才会看到两道星光。

    那么血红色的星光是什么意思?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现在这道窗户是红色,难道意味着,对方已经杀红眼了吗?

    我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往前一冲,直直撞向那道血红色的星光。却好像撞在了软牛皮上,我不但没能冲破,反而被弹了出去。

    果然,穷凶极恶的混蛋,都有着超乎常人的精神场,至少在现阶段,我还没有能力,穿上他的皮囊。

    既然这个不能选,那我就选另一个,虽然稍亮一些,但还算不得大奸大恶,更没有满手血腥,按照我现在的精神场,应该能冲破。

    于是我冲向另一道星光,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我迷迷糊糊的又睁开了眼。

    这是在哪里?为什么能感觉到身体不断的颠簸?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辆摩托车的后座上,车子正在坑坑洼洼的乡道上疾驶。

    前面骑车的人,用力转动把手才把车辆扶正,然后恶声恶气的对着我说:“别乱动,再动老子抽你。”

    我立刻坐正了身体,双手环上他的腰。手臂上有冰冷的触感,我感觉到了,他的腰上有把枪。

    如果猜的没错,他就是那个偷了枪,并且杀红眼的悍匪。

    “柳老三,你特娘的又不是娘们,抱我的腰干什么?”骑车的人,很不耐烦的扭了扭身体,然后继续说:“一会到了地方,你特娘的不要怂,老子给你压阵,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嗯!”我也不敢多说,生怕多说多错,身躯往后缩了缩,借助倒车镜,开始观察骑摩托的男人。

    他大概四十来岁,肌肤黑的发亮,五官并不出奇,往人堆里一丢,就是个平淡无奇的农民工。

    当然,他也有与众不同的地方,一双眼睛非常的亮,眼珠里布满了血丝,仔细观察后才能发现,他的眼神冰冷,甚至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

    我往周围看了看,只能看到一片片的树林,不远处倒是有几个村庄,但是没有明显的标志物,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默默的闭上眼睛,想要进行记忆回溯,结果这具皮囊却好像是空的,里面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这件事还真是奇怪了,难道成了坏人后,皮囊都会受到影响,脑袋里都不装东西了吗?

    飞驰的摩托上过一个土坡后,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远处出现一座养猪场,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手里拿着棍棒跟杀猪刀,全都面容阴冷的站在树荫下。

    摩托车停稳,骑车的人低声吩咐:“柳老三,要像个男人。狠一点,才能站得稳。不要怂,老子给你撑腰。”

    现在掌握的信息非常少,唯一能够确认的是,这具皮囊的名字叫柳老三。对面的养猪场,应该很好找。

    我慢慢的下了摩托车,感受这具皮囊内的力量,是个很结实的庄稼汉子,浑身虽然没有肌肉,但却非常的壮实。

    “柳老三,别以为把张老大喊来,我们就怕你。现在乖乖的跪下,给我磕几个响头,再把你堵的土拢扒开,我就高抬贵手放了你。”

    “要不然,别怪老子对你不气。今天就弄死你!”

    我还没开口,身后的张老大先开了腔:“郑屠户,我看你是有了几个臭钱,整个人就飘了。十年前,老子打你就像打一条狗,现在老子也能把你打成狗。”

    有效的信息再次增加,事情的原委大概猜了出来,郑屠户家的养猪场,污水流到柳老三的地界,柳老三用土拢堵住污水。于是郑屠户威胁柳老三,柳老三喊来了张老大。

    通过刚刚的交谈,还可以肯定张老大恶名在外,不只跟郑屠户是老相识,而且彼此还有恩怨。

    这番话,仿佛踩到郑屠户的尾巴!这些年,自己辛辛苦苦赚钱,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成为人上人,可以报仇雪恨吗?

    现在遇到了张老大,新仇加上旧恨,郑屠户就感觉怒火都烧上天灵盖,手中的杀猪刀往前一指:“兄弟们,上!把他弄死了,我抵命!”

    那几个帮闲,舞动着棍棒就冲了过来。

    我没想到刚穿上皮囊,就遇到这样的事情,现在可不能露怯,更不能让张老大怀疑,于是我抓起两把土,往前一撒,然后转过身就往张老大的身后跑。

    张老大从摩托车上,抽出两根一米多长的螺纹钢,一根抛给我,另一根抡起来,对着一个男人就砸了过去。

    螺纹钢势大力沉,砸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直接砸断了他的胳臂。

    张老大绝对是练过,他的步伐很灵敏,迎着棍棒就冲进了人群,乒乒乓乓,一通之后,张老大打了别人,别人也打了张老大。

    只是张老大抗住击打,别人全都躺在了地上。

    快,真的是太快了!

    一眨眼的工夫,张老大还站着,其他人全都躺在了地上。

    我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张老大这么能打,因为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面对别人挥来的棍棒,他避让开要害,默默承受下了攻击。然后面对别人的要害,张老大那可是全力出击。

    这帮人虽然都是混混,但终究没杀过人,下手也有分寸,没有张老大这么狠,结果就是他们都躺在了地上。

    “郑屠户,你找来的人,都是废物吗?”张老大双手握着螺纹钢:“现在就剩你了,要么你现在把我砍死,要么你跪下喊我爷爷。”

    我也默默的站到张老大的身后,望着地上躺着,不断哀嚎的混混,思量着,如果换成我,能够这么干净利索的,把他们都解决吗?

    答案是否定的,如果我出手,可能会负伤,甚至还有可能打不过,绝对没有他这么利索。

    郑屠户的身躯有些颤抖,没想到张老大跟年轻的时候一样能打,面对他的威胁,郑屠户的脸色一会儿发白,一会儿发青,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赚了这么多钱,吃了这么多苦,难道就是为了,还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