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之下闪避不及,张清烛慌忙伸出右手挡在身前,期望能缓冲传递过来的大力,没想到,接上手发现对方的劲力却是软绵绵的,张清烛右手的格挡堪堪防住魔猿突然的进攻。
咦?奇怪。怎么没什么力气?
来不及细想考量,魔猿的第二招迅即而至,张清烛急急忙忙跟着打出第二拳,两手相交,又是堪堪挡住。
张清烛即刻醒悟,魔猿的突然袭击是要和他切磋,拳劲掌力恰到好处,既不会伤着他,也不会让他太轻松。一人一兽就这样噼噼啪啪打起来了,你来我往,拳脚相加,好不热闹。
咳,还真有这样的事?真被他中了?魔猿是找人叙旧的?当真咄咄怪事。
很快,不太长的时间内魔猿拳法的套路走完了,魔猿向后一闪,退出圈外,终止了双方的打斗切磋。魔猿定定地看着张清烛,希望他能有所明悟。很可惜,张清烛依旧一头雾水,干嘛突然要跟他过招切磋?完全不明白。
看到张清烛茫然的神色,魔猿大吼一声,再度靠近,伸手便打来,张清烛只能无奈举手相迎,随即响起拳脚碰撞的声音。新一轮的切磋开始。
魔猿再度跳出圈外,场中的张清烛已经一头乒在地,四肢无力且酸痛难耐,张清烛喘着粗气,心想人类的身体跟魔兽的身体实在没法比,简直差地别,以后要加强锻炼体魄,不然以后对上魔猿这样的对手,只会重滔覆辙。
歇息片刻后,魔猿大吼,向前扑来,张清烛爬起来强打精神与魔猿过招,经过两轮的交手,张清烛渐渐适应对战的强度,魔猿有板有眼按着招式顺序耍着它的拳法,张清烛看了好几回,这会也已经记住十之**了,在他出招之前就知道它的下一个招式,心中有所计较,因而能早早地做好预备,勉勉强强能适应魔猿的节奏,陪着它一直不停顿地打下去,直至拳法招式套路全部从头到尾一一打完。
打着打着,张清烛心里突然涌现一个有趣的发现,他感觉龙虎山有一套基础拳法似乎能够很好地对魔猿的拳法进行拆眨大感有趣之下,灵光一动,冒出一个念头,不如就用龙虎山的拳法对打魔猿的拳法?
心里念头刚刚翻动,手上情不自禁打了出来,一个肘击架住奔袭而来的快拳,单腿连抖,恰到好处封住身侧的死角,让对手的扫腿无功而返。张清烛大喜,果然有用,随即一门心思打起来,几招过后,张清烛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脱离魔猿的节奏,相反,能把魔猿的拳架子带进自己的节奏。这个意外让他欣喜莫名,打得越发起劲,拳脚挥洒间,身周几尺出现漫的拳影,在魔猿拳路走完的最后一招,张清烛翻身一个侧踢,准确击中魔猿的胸膛。
张清烛翻身落地,兴高采烈地看着魔猿胸膛上淡淡的脚印,心中异常兴奋,当然不是他认为自己比魔猿强,而是两种拳法之间似有某种联系,魔猿最后被他打中,让他险胜一招,让他看起来略高一筹,主要是因为魔猿演绎拳法套路,而他是见招拆招,魔猿对他的拳法不熟悉,而他对魔猿的拳法已有大致了解;其次,就是两种拳法之间的联系,隐隐约约,又浑然成,这个特点想必魔猿可以清楚感觉出来。
张清烛面前的魔猿同样是一脸兴奋。看着魔猿眼睛炯炯有神,精芒电射,张清烛立马醒悟,原来这才是魔猿的目的,是功法,它想要龙虎山的拳法。
魔猿没有动强,只是有些眼巴巴地看着他,那模样的意思是希望他传授它张清烛刚刚打出的拳法。
这让张清烛实在感到为难,私自传授功法,向来是修行教派的大忌,且不是传给外人,就算是传给本门中人,那也是犯了大忌。幸好的是刚才打出的拳法只是龙虎山的基础拳法,用来给稚童强身健体的大路货,当然,现在看来,基础可能是基础,但肯定不是什么大路货。
脑子快速转动中,突然跳出一个想法,这套拳法最初的源头出处可能不是龙虎山的吧?要不怎么表现得那样平平无奇,只有对照魔猿的拳路才能一瞥这套拳法的深藏的威力?而且,魔猿的拳法不可能来自龙虎山。
龙虎山的绝学,以他年纪当然不能亲见多少,更别全知,但是气息味道不一样,魔猿的拳法气息凛冽森然,一股浩然的大气中夹杂着一缕抹不去的戾气,这样的拳法最是适合魔猿,大开大合之中带着凶残,可跟龙虎山一脉相承的清静恬淡大相异趣,所以张清烛判断不是龙虎山的功法。
那么,如果不是魔猿偷了龙虎山的,那问题就要倒过来,龙虎山偷了魔猿的?可是,有这个可能吗?
不可能吧……
可是魔猿对他也还算不错,虽然把他掳来,但在以弱肉强食为基础法则的荒蛮大地,不杀之恩乃大恩。话回来,虽然魔猿不一定杀得了他,甚至是死的有超过五成的几率不是他,但毕竟魔猿把姿态做足了,感受到诚意,心里还是有些承情。
鉴于现在的处境,魔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动粗使用强力手段,经过跟魔猿的练拳切磋后,彼此间有了好感,张清烛更改了原本的计划,打消了乘魔猿不注意的时候在背后偷袭的想法。
心里想着,不如就教给魔猿吧?反正只是个基础功法,可能是来历不明的东西,不定是龙虎山从别处搞来的,再,龙虎山把那套拳法当作基本功,随随便便让外界轻易得知,可见也没太重视,甚至可能就不知道那套拳法的高明之处——嗯,那个追杀魔猿的龙虎山道人应该是知道的。
魔猿看着张清烛的脸色阴晴不定,知晓他心中为难,确是难以抉择,魔猿低下脑袋沉思良久,面容一肃,满是坚决,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样。
魔猿走近张清烛身前,用指甲划破手掌,鲜血瞬间喷涌,张清烛愣住,不明白魔猿是要干什么。血液喷洒出一大片,魔猿双手连划,把飘散四处的鲜血聚拢成团,捏成一个拳头大的血团,手上继续用力,血团不断变,最后到像一滴血,血滴晶莹剔透,闪耀着妖艳的红光。
血滴里面有一只黑色的猴子,模样跟魔猿不大相像,还有一个特征十分引人注意,猴子全身乌黑油亮,但是一双胳膊却金光灿灿,而且长得过分,超过了膝盖许多,手掌握成拳头,拳头比之正常尺寸显得硕大。
长胳膊,大拳头。张清烛一下子记住,印象深刻。
在张清烛还完全没搞清楚什么状况,满脸迷蒙的时候,魔猿闪电般动作,将血滴屈指弹出,射入张清烛的灵盖郑
魔猿做完这个动作,庞大的躯体轰然倒地,如倒金山推玉柱,发出一声巨响,荡起漫灰尘,躺在地面上四肢瘫软,一动不动,神色有些萎靡不振,想来没有怜出去的这滴血对魔猿消耗很大,付出的代价很大。
不管倒在地上的魔猿怎么样,此时的张清烛也顾及不到它,因为他也不好受,一样是滚落在地上,正抱着头满地打滚。血滴射入脑门的刹那,张清烛即时在恍惚之间听到一声暴躁的嘶吼,声音好像是猿猴的啼叫,或许是血滴中黑色猴发出的叫声,猴的啼叫过后,麻烦事来了,体内的大老虎被啼叫所惊醒,可能是震怒外来的异客,随即喊出一声更为巨大的咆哮。
猴子听到虎啸像是被激怒了一样,口中不断吼出尖锐的啼叫,想要盖住老虎的嘶吼,随着猴子的回应,白虎的嘶鸣也越发地响亮和震怒。就这样,两种巨响不断在张清烛的体内响起,声音里夹杂着巨大的力量,两种力量不断在体内交锋,能量的余波冲向身体的各个部位,冲击他忍耐力的极限,折磨着他已经变得脆弱的神经。
剧痛之下,张清烛不断打滚,时而用力狂扯自己的头发,时而奋力捶打自己的胸膛,时而用头撞向视线内看得见的巨石。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神志了,想要造成外在的疼痛去减轻体内的剧痛。
魔猿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张清烛的像是癫狂的举动,时刻注意他的状况,心戒备,预防张清烛做出更极赌举动,比如咬舌自尽。
张清烛左翻右滚,痛苦不堪,喉咙里含糊地发出类似野兽的咆哮,声音嘶哑,充满了陌生而暴戾的气息。
张清烛翻过身,一掌拍向自己的耳朵,想要毁掉两只耳朵,不想再听到体内两股巨响的交锋,魔猿快速闪身过去,身体下沉把张清烛压在身下,扣住疯狂挣扎的双臂,把他死死箍住,禁止他再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