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帝瞧见赵怀璋在赵怀襄三言两语的反击下便步步溃败,竟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

    父皇当年那般属意皇弟为储君,可最后坐上皇位的,不还是他吗?

    如今,皇弟之子较朕之子,亦相去远矣,心机手段更是云泥之别。

    “怀璋,究竟怎么回事,你竟就一点证据也拿不出吗?”

    “那你可知污蔑冤枉王爷皇子,是何罪名?”

    赵怀璋闻言猛地抬头,满脸无措,这会儿急得向前跪行两步,嘴里来来回回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荣亲王看到此处,不由面露绝望。

    他再次走出案后,膝盖一弯正欲跪下给赵怀璋求情,结果这时殿外传来禀报声:

    “圣上,襄王妃在外求见!”

    此言一出,自觉已然胜券在握的赵怀襄霍然扭头朝外看去,不由眉头微拧。

    阿茵......?

    稍早的时候。

    女子更衣殿内。

    “娘娘,您也实在是个心善的,瞧瞧,都湿一大片了。”

    “嬷嬷,莫说这么多了,衣裳湿了再换就是。”

    午膳后,太子妃与诸后妃、王妃还有臣子夫人便在清雅殿小坐闲聊。

    有个宫女毛手毛脚的,伺候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打湿了襄王妃裴时茵的衣裳,这会儿她便和嬷嬷更衣来了。

    二人在内殿。

    嬷嬷正伺候裴时茵脱下外衫,不远处的窗外忽然传来了喧闹声。

    “宁儿,你要如何才肯原谅了我?”

    听着是个清亮的女声。

    裴时茵初时也并未在意,直到一个稍显娇纵的声音响起:

    “御苑的时候你也瞧见了,我对江浔是有意的。”

    “我可敦虽不肯应允,但我始终都在争取劝说,眼瞧着我可敦都动摇了。”

    “可是你呢?我拿你当好友,你转头就和江浔议亲了?”

    “你二人若两情相悦,好,我拓跋宁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你同我明说,我或许会不高兴一阵,但到底不能棒打鸳鸯。”

    “可你根本没有替我考虑,那般快就应了亲事,全然不曾顾及我的感受!”

    “你可知旁人如今是如何说我的?他们说我比不得你沈嘉岁!”

    “我可是越国公主,便是入了京,也是堂堂郡主,怎咽得下这口气!”

    声音入耳,很是熟悉,且从话语中不难听出,窗外之人正是安宁郡主与沈家小姐。

    她二人的恩怨,裴时茵也是听说了的,此时见她们在此拉扯,虽是无意偷听,此刻倒也不好贸然出声了。

    “嬷嬷,动作快些。”

    裴时茵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嬷嬷去将备好的另一套衣裙取来。

    在嬷嬷忙活的时间,裴时茵不免想起了接风宴腊梅林那日,偶遇陆云铮的场景。

    当时陆云铮便说,江浔心仪之人乃是沈家小姐,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她对陆云铮自然是没有好印象的,先不说他失信悔亲,与人私相授受一事。

    便是接风宴上的急功近利的失态表现,也显出了几分人品不堪。。

    而且,她总觉得那夜腊梅林相遇过分巧合了,陆云铮简直像是上赶着向王爷表忠心。

    也不知王爷后来究竟有没有去寻这个陆云铮.....

    思及此,裴时茵不免神色黯然。

    王爷做什么,从不让她知晓,她也只能从母妃几次大发雷霆中瞧出,王爷大抵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为什么就非得争呢,王爷明明......没什么胜算的。

    裴时茵正胡思乱想,外头沈嘉岁的声音继续传来:

    “宁儿,此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我向你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