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窈惊得抬眸望向她:“我?”

    沈听澜轻轻点头,语气温和道:“我不喜服药,你既是郎中,那便为我针灸吧。”

    苏窈心中暗叫不好。

    针灸疗法自己的确略懂一二,否则当初江栀澄说起陆先生身子不适,她也不会告知江栀澄可以按捏合谷穴缓解陆先生的不适。

    可针灸并非简单的按捏手法,她亦是从未有过为人针灸的经验,哪能这般糊里糊涂便向旁人施针。

    而沈姑娘言之有理,自己若当真是郎中,针灸自然不在话下。

    苏窈不自禁抿紧唇瓣,正要开口直截了当说明情况,便见叶郎中倏然朝她这边走来。

    未出口的话语随之止住,脑海里想起不久之前,叶郎中笃定承认自己郎中的身份,以及叶郎中时常夸赞自己医术的画面也跟着浮现。

    倘或她否认自己是郎中,岂不是无形中驳了叶郎中的面子,伤了叶郎中的心?

    叶闻笙同苏窈共处多日,对苏窈温软的性子了解一二,瞧见苏窈似有迟疑,立即抬脚走来。

    她并没有选择鼓动苏姑娘,让苏姑娘大胆针灸,而是面向沈听澜,笑道:“沈姑娘若不嫌弃,我来为沈姑娘针灸。”

    “为何?”沈听澜目光落向她,状似无意地问道:“是苏郎中不会针灸么?”

    叶闻笙淡定作答:“非也,是苏郎中今日不方便施针。”

    “何来不便之处?”

    叶闻笙扬唇一笑,没回答,只是重复道:“沈姑娘若不嫌弃,我来为你施针。”

    沈听澜身形僵住,许是意识到自己咄咄逼人,显得鼠腹鸡肠,她缓了缓语气,再道:“我只是好奇,并无窥探苏郎中隐私之意。”

    叶闻笙看向苏窈,同她温声道了一句:“苏郎中,你今日不方便,针灸由我来吧。”

    苏窈松口气,感激道:“有劳叶郎中了。”

    是她想得不够周到,竟是从未尝试过针灸,总不能以后每一回针灸都由叶郎中施针。

    沈听澜看到苏窈取出针灸器具递给那名叶郎中,这个时候她再提起让苏窈来为自己针灸,那便是明显在为难她。

    心头莫名怄火,只觉胸口阵阵隐痛,一如苏窈方才所说的症状。

    或许苏窈真不会针灸,可她将自己的情况逐一点明,无一错漏,这是事实。

    苏窈不曾为人针灸,但对针灸略懂些许,此刻站在叶闻笙旁侧,帮着她做好针灸前的准备。

    察觉到沈听澜的视线一直停在自己身上,苏窈抬眸望去。

    还以为是她惋惜着不能让自己为她针灸,苏窈马上报以歉意的口吻同她道:“沈姑娘,下回你若身子不适,我会为你施针的。”

    她定会好好学着针灸。

    沈听澜对上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眸眼。

    自己有意无意地刁难,苏窈却并未为此对她抱有敌意,反而真挚如初,那语气就跟哄着自己似的。

    沈听澜陡然感到无力,别开头,避开她的视线,情绪沉闷。

    苏窈纳闷地眨了眨眸。

    不知为何,沈姑娘的郁症好像一下子严重了不少。

    希望等会针灸过后,沈姑娘能舒服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