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唇边扬起一抹笑,转眸瞧着身前的帝王,笑道:“皇上您听听,臣妾说的可有假?”
皇帝盯着跪地不起的男人,片刻后,突然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
他甚是激动,道:“景昭,你母妃一提起这个女人,你便开始慌了,你看看,这不是心有所属,这是什么?”
谢景昭面容沉沉,眉心越发紧拧,“父皇……”
他不想再围绕着那女人,否则,父皇定会深究,到那时,她会被牵扯进这吞人的宫中。
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也是他不愿在她面前暴露身份的缘由。
他宁可她继续当个笨女人。
良妃见他迟疑不语,又是笑了一声,随之道:“皇上,您就给殿下一点时间吧,殿下年轻气盛,自有他的想法与安排,不过,臣妾的直觉告诉臣妾,再过不久,殿下定会娶妻。”
兜兜转转一圈,娶妻一事终于结束。
皇帝十分满意,牵住了良妃的手,眼里尽显笑意,“爱妃的直觉一向很准,朕,相信爱妃。”
良妃含情脉脉,道:“皇上多日不来咸尚宫了,今日宴会觥筹交错,皇上应当是没吃什么,臣妾先回咸尚宫准备膳食,皇上忙完后,便到咸尚宫来,可以吗?”
“听爱妃的。”皇帝拍了拍她的手背,再松开手,“爱妃去吧,朕一会儿就到。”
“是,皇上。”良妃福了福身子,这才往御书房的门口走去。
在经过那道跪地的身影时,她蹙眉朝他使眼色,暗示他莫要再招惹帝王发怒。
御书房内,又只剩下父子二人,只是气氛缓和了许多。
空气中还留有良妃身上的馨香,皇帝细嗅,再道:“起来吧。”
“谢父皇。”
跪了将近大半个时辰,男人站起身时依然沉稳,丝毫不见半分踉跄或是疲惫。
皇帝抬眼看向他,倒没有再提让他定太子妃的事情,反而问他:“今日庭萧未出席宴会,你可注意到了?”
太后生辰宴乃是重要场合,三皇子谢翊胤在多日前便出宫办事,不能到场。
大皇子却是在昨日才忽地向太后、皇帝告病,连他的府邸门也没出过,说是大病一场,还在休养,不敢贸然出席,以免传染到太后。
大皇子身子不适,不便太多人知晓,此事未大肆传开。
谢景昭面无表情,淡声回答:“皇兄应是有要事在身,不便出席,父皇切莫怪罪皇兄。”
皇帝鼻间发出一声冷呵,随即道:“你是太子,是朕寄予厚望的人,但这个储君之位是否能坐稳,且看你的本事了。”
谢景昭颔首,道:“儿臣明白。”
皇帝语重心长,沉声道:“朕不喜见到手足相残的那一幕,你、庭萧、翊胤,无论是谁接任了朕的位置,都该携手共事,让东越国越来越好。”
皇帝育有三子,大皇子谢庭萧做事不够稳当,情绪波动极大,一时冲动便会丧失理智,三皇子谢翊胤年仅十五,心地偏善,容易听信谗言,少了主见。
只有二皇子谢景昭,沉着冷静,做事理智不被情绪所控,最是合适储君之位。
事实证明,皇帝的选择非常正确,有时候连他也看不穿自己这个二儿子的想法。
如现在。
谢景昭敛眸垂首,令人无法窥探他的真实情绪。
他语调平淡,道:“是,儿臣谨遵父皇的教诲。”
“行了,退下吧。”
离开御书房,谢景昭沉冷着一张俊脸,出宫回府。
路上。
侍卫青默避开耳目,低声禀报道:“殿下,大皇子遭遇刺,腿脚重伤,怕是会留下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