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有些难看,担忧地望了望御书房紧闭的门,一边配合地应着李公公的话,镇定回答:“本宫未在太后的生辰宴上出席,自知有罪,前来向皇上请罪。”

    “良妃娘娘,您这话言重了。”李公公惶恐道,紧接着,神情犹豫:“不过……皇上正跟殿下在议事,良妃娘娘可否先在此处等候?奴才进去向皇上禀报娘娘的来到。”

    良妃颔首道:“有劳公公。”

    李公公轻轻敲了两下门,而后微微弯腰,低头走进去。

    视线往下,一个不小心就会踩到满地的奏折,他暗暗心惊,小心翼翼道:“皇上,良妃娘娘来了。”

    皇帝阴戾的神情稍微有所缓解,声音却仍旧是那般威严,他道:“让她进来。”

    “是,皇上。”

    李公公保持低头,退出御书房,再恭恭敬敬地请良妃进内。

    良妃深呼吸,压住心中的担忧,换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缓步走进御书房。

    “皇上……”良妃柔柔弱弱的声色忽地停住,见到满地的奏折,以及跪在地上的谢景昭,虽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感到惊吓。

    千防万防,还是逃不过这一关。

    良妃内心无奈叹息,面上露出惶恐的神情,跪于自己儿子身旁,怯怯道:“皇上,是臣妾教子无方,殿下若是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责罚臣妾。”

    见她这般害怕,不似那硬骨头还跟自己倔,皇帝舒心了些,坐下后,抬手让她起身,“一事归一事,朕知晓此事与爱妃无关,爱妃起身。”

    “谢皇上。”良妃顺从地站起身,步步生莲,走到皇帝的面前。

    她再好奇地询问道:“皇上,殿下是做了何事,让您如此动怒?”

    皇帝瞥一眼仍旧跪在地上不肯服软的男人,冷嗤一声:“太后有意让他与旧置判寺之女成婚,他倒好,一个劲地拒绝!那可是太后的生辰宴,他竟这般不孝,当众驳了太后的话!这让太后的脸面往哪儿搁?”

    良妃对这件事早有耳闻,此刻却显出好似第一次听的模样,诧异又心惊,怪罪的眼神落在跪地的男人身上,“殿下怎这般无礼?”

    她不重不轻地责骂了一声,随后立即转移话题,问道:“皇上,旧置判寺之女,可是沈听澜?臣妾之前与她接触过,是个乖巧端庄的好姑娘,确实是太子妃的不错人选。”

    皇帝呵了一声,“你与朕满意,太后满意,那也没有用,他不满意,难不成还得绑着他去与旧置判寺之女成婚?”

    “皇上莫要因这些事动怒,不值当。”良妃连忙走到他的身后,芊芊细手抬起,轻柔地捏着他的额角,一边道:“依臣妾看,殿下这是心有所属,方才如此抗拒皇上与太后娘娘的刻意撮合。”

    皇帝一听,狐疑地侧眸看她一眼,再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硬骨头,问道:“景昭,你母妃说的,可是真话?”

    谢景昭眉心轻轻拧起,不解的目光望向他的母妃。

    他何曾心有所属了?

    母妃这是心急则乱,竟敢当着父皇的面,随口编造。

    良妃接收到他疑惑的眼神,却是轻轻地发出一声笑,柔声道:“殿下忘了?上次殿下还特地请本宫出宫,就是带着本宫去见她。”

    谢景昭神情瞬间一顿,紧绷的薄唇稍稍动了动,澄清道:“母妃,儿臣与她并无任何关系。”

    那女人如此蠢笨,还会因功课太多而哭哭啼啼,宫中事情复杂且乱,人心叵测,怎能将她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