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姜清棠对上他探究扥眸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也许会,也许不会。”
话落,她又坦诚道:“你这个问题,其实他也曾问过我。”
“你是怎么回答的?”
祁斯爵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静等着她的回答。
“当年是无解题。”
姜清棠摇了摇头,“当时的自己,第一没有社会阅历,第二尚还有年少时的气性。让我用成年后的目光来审视当年的自己,一样也是无解。”
“是真的无解?还是你不想说?”
祁斯爵眼眸幽沉,深处涌动着骇浪,似是伺机而出。
姜清棠无奈摇头,“无解。”
“这样说吧,如果我问你。当年你跟沈知意交往,真的只是因为她曾救过你吗?”
“如果不是她,是别人。亦或者是一个聋哑残疾的女孩,你也会像对待沈知意那样对待她吗?”
祁斯爵盯着她良久,浅笑出声,“无解题。”
“嗯,无解。”
虽早已知道答案,听到他选择‘无解’二字时,她心,还是落空了下。
历经多年的社会历练,打磨。
她明明早已能控制情绪。
面对年少时的悸动篇页,再度翻页时,她发现还是能影响到情绪。
“我去趟洗手间。”
祁斯爵松开她,她下床离开。
再出来时,祁斯爵已重新穿戴好。
瞥了眼窗外,一片夕阳红。
“又要出去?”
祁斯爵指了指沙发上的购物袋,“嗯,你也要去。”
目光触及自己两天没洗的头发,蹙眉,“去哪?”
“去见梁聿桁。”
“明天行吗?”
她说着,低头闻了闻身上味道,“或者让我洗个澡再出门?”
祁斯爵扫了眼时间,“一个小时够吗?”
“够!”
姜清棠拿着更换的衣服,利落进浴室。
……
繁华街道上,霓虹灯交错。
车子匀速行驶。
穿过街道后,驶入一处梧桐树道。
一栋欧式城堡风格的别墅出现在眼前。
停车后,她跟祁斯爵随行下车。
两名制服的年轻男女上前,“祁总是吗?”
祁斯爵点头,“是,梁聿桁先生约我们来的。”
“请随我们来。”
两人在前领路,穿过院落,长廊,直达电梯厅。
电梯系统,人脸识别后乘坐上楼。
“叮咚——”
楼层抵达,电梯门刚打开。
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姜清棠眼帘。
被放置在水箱里的窒息感,顿时再度涌上心头。
“祁斯爵!”
她下意识的攥住身侧的人,轻声提醒:“是她。”
祁斯爵循着她视线看向正从几人跟前走过的女人。
询问在前的两人,“她是谁?”
“是梁先生的贴身秘书。”
姜清棠轻声道:“对,当时在拜新酒店,她也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祁斯爵眸色沉了沉,低声安抚她:“别怕,我在。”
“你不是说裴池寂已经调查清楚了吗?为什么她还能自由活动?”
姜清棠不解。
联合他人对旁人施行绑架,危害他人性命,不是该拘留吗?
“可能另有隐情。别着急,会弄清楚的。”
祁斯爵看着她微白的脸色,鹰隼的眸子扫过那个女人的背影。
识人不清?!
梁聿桁应该不至于犯这么浅显的错误!
两人穿过长廊,来到一处办公室。
“梁先生,祁总到了。”
“进来吧。”
办公室内,被唤梁先生的人,一身中山装。
摘了眼镜后,走出书桌,浅笑着指了指沙发,“坐下谈。”
“我今早听说,祁太太在B市经历了绑架。”
姜清棠跟祁斯爵对视一眼,“我接到了您秘书的回邮,约在拜新酒店。但抵达后,却发现会面的人并不是您。”
“那你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吗?”
梁聿桁问这话时,先前在电梯外见了一面的女人正好端着茶水进来。
“是她!”
姜清棠直指对方。
秘书正倒水的手一颤,茶水毫无意外的洒出。
“梁先生,祁太太出事的时候,我一直跟您在一起。”
她不慌不忙的收拾完茶几,镇定提醒沉着脸的男人。
“对,你跟我在一起。”
梁聿桁倏然回神,脸上笑意淡淡。
“祁太太,确定吗?”
“我确定是她。”
姜清棠语气坚定,“还有一个眼镜男。当时就是他冒充的梁先生。”
“祈太太会画画吗?”
梁聿桁示意秘书拿来纸笔。
姜清棠接过,凭着记忆,将对方容貌描了出来。
秘书扫了眼,脸色微变。
“你认识他?”
祁斯爵将画稿推到梁聿桁跟前,犀利的眼却是锁着秘书。
“祈太太见到的人,应该是我姐姐。”
“姐姐?”
姜清棠跟祁斯爵对视一眼,“你们是双胞胎?”
张一模一样,也就只有这一解释了。
秘书摇头,“不是双胞胎。”
“五年前,我姐姐毁了容。后来整容成了我的样子。”
好似又担心两人不相信,从手机里调取她早些年跟姐姐合影。
合影上的两人,眉眼相似,但容貌却完全不同。
姜清棠觉得很诡异,“那她为什么要……”
“你们姐妹不合吗?”
虽然的确有姐妹不合的,但另一个整容成另一个,缺极少见。
听起来像是要取代一方似的。
“嗯,不合。确切的说,我跟她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秘书面露愁容的解释:“我父亲是教师,而姐姐的生父身份不详。”
身份不详?
这信息量……
姜清棠不知该怎么问下去了。
梁聿桁屏退秘书,待房门关上后,他直接道:“B市多年前,曾有一起轰动的采花案。”
“小溪的母亲就是这里面的受害者之一。”
B市早些年的确治安不稳。
这点,姜清棠也是有所耳闻。
但最近这两年,因上位者换任,势力更换后,B市的治安才得以稳定。
“这个眼镜男是她姐姐的男友。”
梁聿桁瞥了眼画稿上的男人解释着:“他是B市的混混,常年替一些富人解决麻烦。以前我们没证据指控他,这次可以凭祁太太的指控对他进行拘留。”
“这也是我请你们来的原因。”
他说着,起身从抽屉里取出文件,递给两人。
“让祈太太在B市被绑架,是我们工作失责。我知道你来,是为了外贸口单的事情。别的我不能允诺太多,如果祁太太不嫌弃,这份单子可以无条件给到你。”
姜清棠打开文件,一目十行。
看到上头赫然写着,洛根HB45贸易,持续时间长达十年。
“的确很诱人。”
一单吃十年,且还是国际性。
梁聿桁打量着她,“祁太太意下如何?”
姜清棠将文件推回给他,“合作归合作。绑架的事情,又是单独的。两件事不该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