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将卡片撕了扔进垃圾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她指尖接过卡片。
“还准备收藏起来?”
姜清棠仰头对上他眼底的嘲讽,身子后倚,稍作整理身上被子。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祁斯爵将卡片揉成团,往空中一扔。
稳中茶几旁的垃圾桶里。
他回头,轻笑启唇:“是我提早回来,耽误你思念Crush?”
姜清棠抿直了唇线,没有做答。
转头反问他:“王妈说你接机了,这么早回来,对方不会有意见吗?”
话落,下颚被他捏住,她被迫再度与他对视。
洞察他眼底的愠色后,淡然道:“你不想我问,我不问就是了。”
“嘶——”
他突然用力,就差直接让她下颚脱臼。
“在水箱里没死成,你是想让我死在你手里?”
姜清棠揪着你被角,语气保持着冷静。
“既然知道疼,就应该能分得清现实跟梦境。”
祁斯爵声音低沉,看着她的眼底变得很是沉黯。
现实跟梦境?
她蹙眉,小声问:“你喝酒了?”
她是脑震荡,虽然头晕还不至于分不清现实跟梦境。
他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喝了一点。”
她嗅到了他掌心淡淡的酒香,随口一问:“吃了解酒药吗?”
“没有。”
他轻扯了嘴角,声音逐渐冷冽下来。
她抬手摘下他的手,“让王妈给你准备醒酒汤。”
VIP病房,反正配备了厨房一应设施。
“王妈。”
不等他开口,她直接唤人。
“暧,少夫人。”
王妈循声过来,在看到祁斯爵时,眼眸惊诧了下,“祁少回来了。”
“去准备一碗醒酒汤过来。”
姜清棠交代时,她的手被祁斯爵包裹在掌心里,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
“好,我这就准备。”
王妈离开时,余光瞄了眼两人攥着的手。
见两人感情好的明显,眼底划过笑意。
看来那位初恋回来也威胁不到自家少夫人。
“醉酒的话,躺床上吧。”
姜清棠挪了挪位置,空出一半给他。
醉酒的时候,头晕,意识不清,脾气偶尔也会变得暴躁。
祁斯爵勾了勾唇角,颀长的身子一躺下直接占据了大半张床。
来自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花香,直接扑入她鼻尖。
扰了她好不容易缓下的心神,探过身子,刚要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腰上一热,她回头对上他漆黑的眼。
还没来得及开口,伸出去的手就被他攥住,指尖交错相扣着。
她纳闷不解,试探着问:“发生什么了吗?”
“你被困水箱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将她揽入怀里,脸埋入她脖颈间,轻嗅着独属于她身上的气息。
她实话实说:“我在想如何自救。”
“还有呢?”
祁斯爵又问。
姜清棠怔住,垂眸瞥了他一眼。
才发现他耳廓后有一处伤,像是被什么给划伤的。
指腹轻柔的摸上他伤口处。
“嘶——”
“疼?”
祁斯爵头也不抬,沉闷应声,“碰到会疼。”
“让护士给你处理下,免得伤口感染。”
祁斯爵没再回应她。
姜清棠一只手被祁斯爵攥着,一只手被他压着,动弹不得。
见王妈端着煮好的醒酒汤过来,却又止步在边上。
“祁少他……”
她话语温温,“没事的,拿过来吧。”
话落,她轻唤他,“祁斯爵醒着吗?”
“醒酒汤好了,起来喝。”
祁斯爵睁眼时,她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猩红。
她心,咯噔了下。
他这样的神色,她只见过一次。
那会儿,她陪着祁老前往墓园祭奠祁老夫人。
距离祁老夫人墓碑不远处,还有一个墓。
是祁斯爵的生母。
她拿起手机查看了眼日历。
距离祁老夫人的忌日,还有四十天。
祁斯爵生母的忌日,则在四天后。
祁斯爵喝完醒酒汤,脱了外套随意扔在了床边,依在她身旁躺下就睡。
王妈退下后,整个病房里就只剩他们两人。
姜清棠抬头看向窗外的蓝天,“今年你母亲的忌日,你还是要单独去,还是跟爷爷一起?”
其实她是想问,要不要她陪着去。
但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
以往跟祁爷爷一起去,老爷子总自顾自说,她是他给她挑的儿媳妇。
若是陪着祁斯爵一起去,在墓碑前,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亡人介绍她的身份。
说儿媳妇?
她怕祁斯爵拔她一层皮!
要说不是,那就是驳祁老的那些话。
两头为难的同时也挺尴尬的。
祁斯爵并未应声,只是搂着她的手,下意识收紧。
姜清棠有时候觉得他仍像是当年十几岁的那个看似张扬,却又内里透着的无助的少年。
她被他抱着,坐在床头三个小时。
祁斯爵睡满足后醒来,她整个人就差原地石化。
“明天去见裴池寂。”
祁斯爵一手拥着她,一手在她锁骨处肆意游走。
“绑架我的人,查清了?”
她拍开他的手,“痒!”
他应声:“嗯。”
她拍开他,他就又开始捋她的发。
跟个多动症似的,总之不让手闲着。
“方便透露是谁吗?”
“裴池寂同父异母的哥哥。”
同父异母?
熟悉的字眼。
她微敛眸,“家族之争?”
祁斯爵盯着她的眸色沉下,一直撩·拨她的手,捏住她下巴,“想傅时商了?”
她对上他眼底的阴鸷,本想承认的话,咽了下去。
“沉默就是回答。”
祁斯爵眸色骤冷,“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毕竟你是他一手带大的。”
听着大度的话,语气却尽显阴阳。
“对了,我一直没问过你。当年,你是怎么想着跟他的?”
“你不是一直走独立的人设嘛?怎么后来跟着他进了傅家门?”
姜清棠心下微涩,“因为想活着,也想接受好的教育。”
那个时候的她在外务工,勉强能养活自己。
但却是以错过教育为代价。
所以当有这个机会的时候,她果断选择抓住。
祁斯爵又话锋一转,“那当初如果不是傅时商。是别的男人,你也会跟着走?”
姜清棠:“……”
这个问题,当年她跟着傅时商走的那天,他也曾这么问过。
“怎么不回答了?”
见她沉默,祁斯爵狭长且冷冽的眸子深处,逐渐显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