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爵薄唇微勾,“甜吗?”
姜清棠微点头,“嗯。”
甜度适中。
不像一般的蜜饯,多吃两口,就一股齁味。
“夜宵也吃了,蜜饯也给了……可以松开我了吗?”
她晃了晃被他抓着的手。
他松开,转而搂上她的腰。
“爷爷特意让人送汤药过来,意思还不够明显?”
白天,老爷子在凉亭时的话,言犹在耳。
姜清棠盯着他,认真道:“祁斯爵,抚育一个孩子成人,不是有物质基础就行的。”
“老人家图一乐,你我听听就成。”
她推了推他,却被他搂的更紧。
“那你告诉我,抚养一个孩子,除了金钱还需要什么?”
他低眸,目光灼灼的锁着她。
“祁斯爵,你当真不知道?”
她平和的眸色逐渐泛起波澜。
祁云兴当初娶第一任妻子,目的在于联姻,并无感情。
祁斯爵出生后,祁云兴对儿子一方面苛刻,另一方面又散养、不关注。
他的生母对他亦是。
以至于祁斯爵在成长中,形成了偏激的性格。
不同于她的认真,祁斯爵却是语调慵懒,“我想听你亲口说。”
“夫妻间要有爱,用爱意浇灌成长的孩子,才是真的幸福!”
也更能保证孩子拥有一个健康的品格。
“你我无法给孩子提供这样的环境。”
且不说两人之间没有爱意。
单说性格、心理,他与她都不健全!
“怎么就不能提供?你自己生的孩子,你还能不爱他?”
祁斯爵眸色倏然幽暗下来,舌·尖划过腮帮,似隐忍。
“我的孩子,我自然会爱。”
“那就成。你既然会爱他,又何必惧怕生他?”
祁斯爵脸色缓和下来,“爷爷会爱他,我的骨血,我亦会。”
他的骨血,他亦会爱?
她迟疑半晌后又兀自摇着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我不否认,你会爱你的孩子。”
但能有多爱?
这是个未知的变数。
“那你究竟在怕什么?”
祁斯爵的语气不见喜怒。
姜清棠压下心底的苦涩。
她怕,他将来不止一个孩子。
亦怕他将来爱屋及乌,牺牲自己的孩子去成全最爱。
“你觉得你父亲爱你吗?”
沉吟半晌后,她抛出一个炸弹性问话。
祁斯爵面色一僵,薄唇微颤。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搂着自己的手,力道颤栗着收紧。
见他不应答,她又继续道:“祁董很爱芸姨,哪怕她的孩子非他血脉,他亦能做到视如己出。可这份爱,我从未见他给过你分毫……”
“他是他,我是我!”
祁斯爵语气低沉,但她却还是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顿寒。
她又继续道:“我不否认,你刚刚所说的是事实。可你又能保证,对孩子的这份爱,能维持多久?”
“如果以后,你我在事业上有了分歧。你是否会做到不牵怒孩子?还有……”
他与她之间夹着沈知意。
若是以后,他跟沈知意旧情复燃什么的。
她不敢想。
祁斯爵一听,眼眸微微眯起,“你说来说去,究竟是担心我不爱孩子?还是说,你根本不信我?”
她不信他会真的爱这个孩子?!
姜清棠缓缓抬头,看着他的眼神无比认真,“我的确不信你!”
“嘶——”
腰间力道收紧,显露着男人的怒意。
姜清棠保持着理智,语气淡然:“祁斯爵,你不是恨我将你视作媒介吗?可你现在想做的,不也是把一个孩子视作哄老人家开心的媒介?”
祁家宅内,明面上看着光辉,内里实则是一个大酱缸。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出生在这样的环境下。
“呵,所以你现在是承认了当初利用我给傅时商铺路?”
祁斯爵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里带着怒气。
姜清棠蹙眉,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怕越说越混。
“祁斯爵,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别攀扯到时商哥哥。”
“好,既然是你我之间的事情。那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祁斯爵内心充满了戾气,但偏着不能发作,只能忍。
“这件事……以后再说。”
姜清棠冷静下来,觉得这样聊下去,祁斯爵一定会迁怒傅时商。
她动了动腰身,没能挣脱。
“我很累了,想休息。”
“我非要今天听到答案呢?”
祁斯爵抿起唇,眼里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姜清棠敛眸,深吸一口气,“那你要保证理性,不冲动。”
“做不到,我就不说。”
话落,她直接闭眼休息。
反正他就这么搂着她,还能给她充当支撑点。
刚阖眼,突然身体腾空而起。
她被他抱着进入卧室。
“砰!”
下一秒,被他重重的扔在床上。
庆幸的是床,很软。
不然照着他扔的力道,她五脏六腑不移位,脊背也得断裂。
她刚睁眼,却是眼前一黑。
“唔——”
祁斯爵欺身压下。
下一秒,他完全不给她拒绝的可能。
姜清棠疼的蹙眉,重重咬着他肩头,却也未能阻下他的侵入……
窗外,清冷的月色落在交叠的人影上。
……
“棠棠?”
“少夫人?”
姜清棠耷拉着脑袋,正闭目小憩。
听到声响,立马惊醒。
餐桌前。
祁老正一脸慈和的望向自己,“昨晚没睡好?”
她点点头,一想到老爷子昨晚特意安排的汤药,又摇头。
温芸挽着祁父进来,一眼留意到她的气色,“清棠,今儿个倒是也起挺早。”
“嗯。”
她淡然点头。
实则是因为肚子太饿。
二来,则是因为怕祁斯爵所求无度,干脆早起避开独处。
温芸扫了眼周围,“祁少呢?还睡着吗?”
祁管家带着佣人上餐点,立马回话,“祁少晨跑去了。”
“晨跑?”
温芸一听,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倒是稀罕。”
她嫁进来数年,可从未见老宅见他晨跑过。
刚落座,便话锋一转,“清棠,昨晚白沁无理取闹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祁老擦了擦嘴,看向姜清棠,沉声询问。
姜清棠能猜到温芸大概是想试探她跟祁祁斯爵的情况。
“一点小误会而已。”
毕竟她的在祁家的设定就是一个‘合同工’而已。
若是正儿八经坐实了祁家少夫人的角色,那将来能威胁到他们母子三人的就不单单是一个祁斯爵了。
“既然是小误会,解释清楚就好。”
祁老一听,也没再追问。
他指了指她面前的餐点,催促着:“吃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
“祁管家,你去催一催阿爵那混小子!”
祁白沁进来,她拿起一片吐司,“二哥做什么去了?”
“晨跑。”
祁白沁一听,嘟囔了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二哥平日里忙工作,健身运功也是有必要的。”
温芸说着,递给她牛奶,语气宠溺:“倒是你,最近怎么不见你去练瑜伽了?”
“没有陪练的伙伴,懒得去!”
祁白沁撒着娇。
“公司周年庆的事情也已告一段落了,清棠,你最近空吗?”
温芸突然将话茬抛向姜清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