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权无势就算自由了,又如何?

    权贵伸一根手指便能打碎她的自由,将她的尊严按在地上羞辱。

    她不该的,不该的!

    沈玉铮愤怒到了极点,可思绪却诡异地平静下来。

    她平静地看了一眼沈烟兰和沈泽凌,像是要将什么刻在眼里,随后转身往飞鸿居外走去。

    沈泽凌皱了皱眉,料想中的崩溃嚎哭、歇斯底里都没有出现,他心头反而一跳。

    心底某处莫名其妙地产生恐慌,一种难言的痛楚攫住了心尖,让他久久心悸难安。

    他端起手边的凉茶,大口灌下去,凉茶入喉,才勉强压制住了这种心悸。

    但这时他注意到有个熟悉的人影,从飞鸿居一楼缓步走了上来。

    他皱眉,温云致怎么在这里?

    沈玉铮走到二楼楼梯口,看到温云致抬步上阶。沈玉铮与他对视,距离近了,才发现这人的眼珠并不是纯澈的黑,而是带着点浅棕色的雾感,有种冰冷漠然的质感。

    沈玉铮忽然想起昨夜,温云致喝醉酒了跑到她屋里发了一顿疯。

    那时他说,只要他不同意,沈玉铮休想离开。

    今日这一切都如他所愿。

    沈玉铮死死捏着拳头,紧紧盯着他:“今日这一出戏,你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温云致朝她身后扫了一眼,即使看到沈烟兰和沈泽凌,淡漠的神情也没变化一下。

    只是收回视线,看向沈玉铮时,神色有了些波动。

    “我说过你走不了。”

    沈玉铮扯了下嘴角,她的身契就在她身上,她大可以现在就离开京城。

    哪怕重头再来,多吃些苦,她总能找到活下去的办法。

    她没必要在这里受人胁迫,没必要给人当劳什子妾室,但是——

    她不甘心!

    当赵良笙无措又痛苦地看着她时,她只觉得一股恶心窝在胸口、心腔里,蹿流在浑身上下的血液中。

    强权压在脊背上,不得不弯曲时,只会恶心的想让人吐。

    沈玉铮忍着喉咙里的恶心,开口:“如你所愿,我不走了。”

    温云致薄唇微勾,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矜贵如玉般的男人立在两步台阶下,视线与她齐平,波澜不惊的眼底,宛若平静的深渊,静候猎物的到来。

    他伸出手。

    沈玉铮没有犹豫,既然决定了便没什么好犹豫的。

    她将手放在温云致手心中,下一刻便被温云致拦腰抱起。

    二楼雅间中,沈烟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打翻手边的茶盏。但她毫无所觉,目光死死地盯着楼梯上的一幕,嘴唇咬出了鲜血。

    沈玉铮勾住温云致的脖颈,任由他抱着自己往外走。

    目光对上沈烟兰怒火中烧的一双眼,沈玉铮的嘴角缓缓漾出一个挑衅的笑来。

    沈烟兰,从今日起,有我在一日,你便一日活在恐慌中。

    你会亲眼看着现在拥有的一切,离你远去,再也不属于你。

    还有沈泽凌,你会尝到锥心蚀骨的疼痛,我要你痛不欲生、追悔莫及。

    沈玉铮被温云致带回了他院里,这还是沈玉铮第一次来温云致的浅云居。

    浅云居清雅幽静,不染尘埃,似乎也没人住的模样。

    而且院里伺候的都是小厮,看不见一个鲜亮的颜色。

    温云致将沈玉铮抱回屋里,便吩咐人去沈玉铮原先住的地方,将她的东西拿过来。

    沈玉铮道:“我自己去拿。”

    “不用你去。”温云致将她抱在怀里,沈玉铮乖顺的样子让他新奇,一时不愿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