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主叹口气:
“唉,除了这位钟秀公主,皇室还有哪位公主待字闺中啊……”
南宫言在屋顶上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刚才提及了言灵,太子还要将言灵送与邻国和亲?
他心中并未因事出突然而方寸大乱,相反,他想得层次更深一些,言灵如今能力再次失控,并不稳定,若是凶性大发,方圆十里内绝对寸草不生,太子显然是知情者。
根据以上推断,南宫言就已经猜出太子的目的,他是想借和亲之口,将敌国高层一网打尽。
他双拳握紧,根据原剧情,言灵在这一节点无疑是送与敌国和亲,并如料想中一般,将敌国皇室残杀殆尽,虽然这是言灵此生注定的因果,但南宫言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走上这条不归路。
无论是作为同甘共苦的伙伴,还是由于洞察人心的观察力,南宫言都懂得言灵,知道对方心里到底是何种想法。
她不想自己变成一个只会杀人的机器,也不想沦为政治牺牲品,她只想拥有一个幸福有爱的家与一个安稳平静的生活,仅此而已。
而她所想,便是南宫言此行之目的,或许这就是言灵剩余的两件遗愿之一。
就在他想得出神之际,砖瓦轻轻颤落粒粒尘土,久经沙场的将军立刻发觉顶上有人。
他手持一盏酒杯,朝屋顶房瓦猛然一扔,酒杯如子弹,飞速划过南宫言脸颊,让他面无血色的一边面庞开裂一条裂隙。
“被发现了!”将军的此番行为无疑昭示着他偷窥行动的失败。
为避免被对方抓个现行,他起身迈动瘸到不能再瘸的老腿,拼命朝后院奔跑。
期间他一个脚步不稳,竟然顺着屋顶瓦片轱辘滚落下去,那条瘸腿彻底与躯体分开。
眼见身后两人追来,南宫言顾不得捡起自己的断腿,一条腿蹦蹦跳跳地逃离现场。
追来的两人则是仿佛见了鬼,见到一个瘸子蹦蹦跳跳离开府邸,跑得竟然比他们两条腿的还要快。
直到老城主一脚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条断腿。
他神色惊恐,不敢置信地捡起那条有些腐烂的断腿,询问一旁的将军。
“这,这是人是鬼?腿断了不但能跑,还跑得比咱俩都快!”
将军看着断腿,不禁陷入沉思……
南宫言一蹦一跳,来到野外,这具身体不算活人,就算被五马分尸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只是没了一条腿,行动有些不便,只能跟个僵尸一样,蹦蹦跳跳的。
“不能就这么回去,那位将军是眼睁睁看着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本就对我的身份抱疑,今晚之后,他绝对会找到我问话,若我带着残缺的躯壳前去,绝对会被认出来,必须想个办法,将此事敷衍过去。”
南宫言心里想着,看到眼前有座乱葬岗,而且还有一座刚立不久的新坟,似乎是今天才埋的。
他嘴上边说着对不起,抱歉之类的话,边蹦跳上前,扑倒挖坟……
第二天鸡鸣,酒气熏天的宴会场里,不计其数的士兵醉倒在其中,宿醉不醒,南宫言自昨晚搞到一条新腿接上后,便在此处随便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就地躺下,甚至还不忘抱着一个空酒坛子。
装作自己也跟着一同喝得宿醉的模样,企图在接下来的检查中蒙混过关。
果不其然,将军在经历昨晚的事后,今早晨起便直奔此处,立马让手下将领开始召集所有士兵。
南宫言也被人给叫醒,跟随大部队来到城内校场接受检练。
他换上军营里下发的军装,遮盖住自己换来的一条新腿,站得笔直,昂首挺胸接受检阅。
将军在校场台上开始宣讲此次将所有人召集至此的原因:
“昨夜,本将在跟炎城老城主谈论要事时,发现屋顶上有人在偷听交谈的机密,本将怀疑,是有探子混进了军中,所以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是为揪出军中隐藏的探子。”
“希望众将士问心无愧,能够齐心协力,一起将潜藏军中,暗害自己性命的探子找出来。”
“不过本将也并非大凶大恶之人,不会冤枉无辜的将士,本将今日带了一个关于探子的线索。”
将军在点兵台上将一条断腿交给身旁将领,将领将其高高举起,以示大众。
众将士看着高举的断腿,不明白将军到底是何意思,难道是说探子穿了一双跟断腿一模一样的鞋子?
他们不明所以,直到将军开始解释:
“昨夜那名探子,丢下了一条断腿,可他依旧可以逃脱追捕,所以对方绝非等闲之辈!”
所有人听得一骇,腿断了还能逃走?这还是人吗?
所有人都在以为将军是在开玩笑,腿断了还不死,反而能逃过追捕,这完全就不是人力所能及,一定是遭遇了鬼神之事。
可将军态度坚决,无视底下将领如何不相信,直接以军令道:
“众将士听令,现在掀起你们的裤腿,由本将亲自检查一番!”
众将士虽感觉此事荒诞离谱,但军令如山,不得不听,只好撩起各自的裤脚,任由将军逐个检查。
将军走在队列中,事无巨细地开始逐个检查,这批士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不需一个时辰,绝对能够全部检阅完毕。
这下就轮到南宫言开始慌张了,对方要逐个检查裤脚,他虽然找了条新腿接上,但这条新腿跟未断的旧腿完全不一样啊。
一条腿比较粗,色泽焦黄,另一条腿较细,色泽白嫩,一眼就能看出破绽,因此他迟迟没有撩开自己的裤脚。
身旁的士兵看到南宫言没有按照军令办事,直接朝将军举报道:
“将军,此人没有按照军令行事,举止可疑!”
此话一出,所有人纷纷扭头,一时间全场目光聚焦在南宫言身上,这具身体虽没有知觉和感觉,但他依旧感觉到汗流浃背了,不禁在心中暗骂:
“该死,怎么会有这种人,事儿真TM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