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淡然一笑,心中不禁腹诽:

    “爱丽丝领事人美心善?编瞎话也不能这么说吧……”

    见对方谦虚回绝,陈海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这次也只是在试探对方的意愿,若是愿意回来,他陈海就多一个从龙之臣,若不愿,他也不会放弃,他觉得南宫言的潜力绝对不止如今表现出的一切。

    对方无论何时何地总是给他一股大局在握的感觉,仿佛每一处细节都在他预料之内,计划之中,这让与其共事的人不由自主感到十分轻松,根本不用动脑子,听指挥就够了。

    陈海如今在临安市就是根基太浅,底子太薄,根本没有多少得力干将,否则也五行会议也不会从这一点入手,将大量其他省市的小队塞进临安市来。

    甚至这些入驻小队中还有世家豪强安插入的人手,作为监视他一举一动的耳目。

    “那我还是去主动给对方打个电话吧,这样保险一点,以防意外。”

    陈海刚掏出手机,手机屏幕就自动亮起,伴随来电铃声。

    南宫言跟他一同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互相对视一眼,陈海便接通电话。

    只听里面先是传出一阵杂音,让人听在耳中,只觉得刺耳。

    杂音突然消失,一道儒雅书生感觉的话语透过电话传出:

    “可是陈海理事?”

    “我是陈海,请问你是……”

    “我是罗浩天。”

    ……

    南宫言跟陈海猜想得到确定。

    “罗家大公子主动来给我打电话,真是受宠若惊。”

    对方听到陈海这番话,也不再掩饰:

    “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那说话也不必再藏着掖着,我就是说罗家派来顶替你临安市理事之位的,听我一句劝,陈海,临安市里面水太深,你把握不住,将位置送给有能力的人来坐,有什么不好的呢?”

    “咱们两个这样互相争斗,最后得利的只会是其他八大世家,甚至常任世家跟五大席位都乐意看到这种局面。”

    “只要你主动将理事之位交给我,罗陈两家就能结盟,横扫其他三大非常任世家完全没有问题,再将西门赶出东土,临安市就是咱们两家的一言堂,有功劳一起挣,如何?”

    对方画的饼很圆满,但陈海根本不听,反而不屑一顾:

    “罗浩天,你们这些迂腐的呆子永远不会明白,现在这个世界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乱世出枭雄的时代了,自五大席位声名鹊起,五大势力奠定东土怪谈世界格局,道盟官方成立那一刻,未来就已经是秩序的天下了。”

    “世家整日想着争权夺利,那也有个前提,是在秩序存续的情况下。”

    “作为抵御崇神教会的第一线,这里绝不是你们这些靠吃祖辈余荫的酒囊饭袋捞军功的地方!”

    电话里久久无言,不由得一阵狂笑,罗浩天话锋一转:

    “陈海,我们是吃祖辈余荫的酒囊饭袋,难道你就不是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坐上临安市理事这个位置的,不就是靠祖辈交情,傍上了顾家大小姐吗,五十步笑百步,你可不要吃饱了掀桌子呀……”

    南宫言虽不知其中隐秘,但见陈海抓着电话的手恨不得将手机捏碎,他也能感觉出这些话对他的刺激有多大。

    只听陈海凶戾道:

    “罗浩天,你不用拿这些话来刺激我,我陈海从前不靠任何人,今后也一样不会依靠任何人,我的目标,只会由我亲手达成,而你们罗家,就是第一个!”

    罗浩天似乎被这句话的气势所震慑,转开话题:

    “我弟弟是在你手上吧,你想怎样?这么明显的钓鱼执法,也亏我那傻弟弟看不出来。”

    “我只是替你教育教育他,让他以后老实点,不要去做些坑蒙拐骗的事情,现在帮你管教好了,你只需亲自过来,就能领走他,怎样,你敢来吗?”

    陈海放话挑衅,明牌让对方看着打,对方是个聪明人,通过这句话知道这里面绝对有坑,但又不得不去领回罗少天。

    陈海扣押他的理由合法合规,罗家就算闹到五行会议上去也无法将罗少天保释,而且陈家也绝对会提案阻拦,陈海这招是阳谋。

    电话那头斟酌许久,实在没理由拒绝,为不表现出心虚,他张口答应:

    “可以,陈海,我会亲自去接我弟弟,你我的事,我们事后再见分晓!”

    陈海丝毫不惧,没再跟对方废话一句,直接挂断电话。

    他转头看向南宫言,还不知晓南宫言的具体计划,可南宫言并不打算将计划透露给他,只是打个招呼,让陈海应对好罗浩天,之后的事就交给他了。

    随后,南宫言便回到办公室,见到顾晚柠正在给和罗少天同样鼻青脸肿的朱彻上药。

    只是顾晚柠用棉签每抹一下,朱彻都鬼嚎一声,办公室外边的员工都还有以为有人在理事办公室里杀猪呢。

    “怕疼还非要学跟人家决斗,现在你就疼着吧!”

    顾晚柠边上药边训斥几句,朱彻时不时颤颤巍巍,断断续续道:

    “这不是别的方法都很麻烦,就这一种方式最简单吗……”

    朱彻被顾晚柠训斥,觉得很委屈。

    南宫言这时走过来替顾晚柠补刀:

    “还不是你脑子笨,怎么跟你讲都听不明白,最后只能选这种最简单的方法。”

    他双手抱在后脑勺,一屁股坐在陈海的躺椅上躺下去,整个椅子来回摇摇晃晃。

    朱彻见是南宫言,也不忍着,直接开喷:

    “还不是你不够聪明,想不出来让我能理解的办法,不然我也不会这样!”

    南宫言原本摇晃的椅子突然停住,整个人都是懵的,“这是什么逻辑?”

    顾晚柠见他这副吃瘪模样,不禁捂嘴轻笑,她可从未见过南宫言何时露出过这种表情,印象里,他一直都是大局在握,信心十足,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根本想不到这样的人还会在他最擅长的领域吃瘪。

    朱彻见对方哑口无言,不禁沾沾自喜道:

    “哼,没话说了吧!”

    可他还没得意两秒,顾晚柠一根棉签戳在他肿起的脸颊。

    “疼!”

    一声鬼嚎瞬间穿透整栋独立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