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勇啊。
苏宗泊站在最前排不发一言,给了身后二弟一个眼神。
苏宗翰往后一瞧,原来是叶家的人,叶太师过世之后,叶家无人能顶起来,一直到叶更衣入宫,陛下看在恩师的份上也算对叶家隆恩眷顾,硬生生把这位资质尚可的叶家主脉提拔成了正三品的户部侍郎,在他手下做事。
只是叶更衣犯下了重罪,前朝为官的叶家也遭贬斥,这位直接就成了从六品的散官。
也是唯一一位尚在朝堂为官的叶家人了。
算起来,栖鸾宫里那位,还应唤这位一声堂叔呢。
“叶大人是老眼昏花、耳朵被塞了驴毛没听见英王殿下方才所言么?皇后娘娘英勇无畏,为陛下挡下刺杀,如今手臂还受了重伤在长乐宫养伤呢,难不成叶大人要攀污国母?!”苏宗翰上来就不给留丝毫情面怼回去,这等谣言就应该从头就死死按下。
那人语塞了一瞬,随即梗着脖子开口,“谁知不是皇后娘娘为了这救驾之功自导自演的呢。”
“放肆!”萧明灿双目一瞪,厉声喝道。
他可是知道那位弟妹对他三弟多么重要,今日这事实际如何他虽不清楚,但也稍微明白几分,救驾什么的定是无稽之谈,有他那弟弟在,谁能让他的皇后受伤?
不过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罢了。
“来人,叶鑫污蔑国母清誉,企图散播谣言动摇国本,打五十大棍关押大牢,待陛下康复后再做发落!”
叶鑫心里恨着皇后,因为皇后他叶家满门才遭了贬斥,谁知英王如此不留情面,上来就干脆利落的发落了他。
“英王殿下,臣的堂兄可是帝师!你岂敢动我!”叶鑫被上殿的御林军死死按压跪在地上,心中惧怕不已,扯着嗓子大声嚎叫,“陛下不在,你竟然敢唤甲胄上殿,英王,你这是意图谋逆!”
“你的堂兄是帝师,本王亲爹和亲弟还是大熙朝的两代帝王呢!”萧明灿冷笑,拼家族是吧?谁能拼的过他!
还帝师呢,都被移出太庙了!
“陛下明旨,若有不服者,若有诋毁皇后者,一律杀无赦!你既然如此不识好歹,那便即刻绞杀!”
一挥袖子便让御林军将叶鑫拉了下去,朝堂之中哪还敢有不安分的,立刻都作鹌鹑状。
没听见英王说么,杀无赦!
他们被硬生生的杀鸡儆猴了!
一个言语不小心就是人头落地,抄家灭族,那家谱直接就成灰了。
前朝被强势按压下,后宫也不是多么平静。
后宫嫔妃这一生仰仗的,无外乎就是皇权和家族。
若是当今陛下有个万一,那她们大好的青春年华可就立刻成了老太妃了,这还是好的呢,陛下如今后宫之中位份普遍不高,若新帝登基,哪有她们半分容身之处!
所以众妃嫔都人心惶惶,又得了长乐宫的旨意被各自禁足在自己宫中不得外出,当真是坐卧不安,热锅上的蚂蚁。
承福宫
岳充仪紧紧握着佩兰的手,心中慌乱不已,来回在殿中走着,眼底含着担忧,“你说陛下不会有什么大碍吧?”说罢又念念叨叨,“陛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她儿子如今才不到三岁,陛下若是有事,这第一继承人肯定是陛下长子或元后嫡子,哪有她儿子的事!
佩兰赶紧安抚自家娘娘,“娘娘放心,英王殿下不是告知前朝后宫了么,太医都说无恙了,听说皇后娘娘还为陛下挡了一刀呢。”
岳充仪心道也是,如今前朝被英王和苏太尉管制的一切如常,御林军严加看守皇宫,也不像有大事的样子。
这心下安定,脑子就回归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脑中不断思索,“怎么这么突然就遇刺了,没听说陛下今早在长乐宫召见了什么人啊。”
佩兰小心猜测,“众所周知陛下这段时日入后宫只去长乐宫,许是长乐宫的奴才里混进了刺也说不定。”
“只是若真是奴婢猜测的这样,皇后娘娘的责任可就逃脱不掉了。”
岳充仪按下心中的疑惑,撇了撇嘴,冷哼道,“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陛下昏迷前甚至都撑着一口气让英王和苏太尉监国,陛下什么意思还不明显?”
苏太尉可是国丈。
这不就是摆明了在他养伤的时候,不让任何人说皇后一个不字么。
岳充仪压下紊乱的思绪,严声吩咐,“这话你说给本宫听听便也罢了,一个字也不许往外传!承福宫的人都给本宫看住了,若有说闲话的,一律没入慎刑司!”
“是,娘娘,奴婢知错了。”佩兰这才发觉自己方才一时嘴快说了什么,心中一阵后怕,暗自警醒。
永春宫的江充媛相比较之下就平静许多了,她何尝不曾心里滚烫?天底下哪个人不盯着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
只是这火苗刚起来就立刻就熄了心思,先不说她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胖儿子怎么治理天下,就说英王和苏太尉,还有何统领,哪个是省油的灯?
龙翼卫又不是都死了。
她这时候抖擞起来,不用陛下处置,皇后就能直接赐死她。
另一边叶鑫被就地绞杀的消息传到了后宫,除了栖鸾宫。
叶青梧被关在栖鸾宫中苟延残喘,身边只有一个粗使婢女,何来的耳目互通消息。
再说庆安宫,杜氏收到消息比几个主位慢了不少,听到刺被捉拿归案,心中不安,看向一旁的红姚,质问道,“那人可曾与你传递过消息?”
红姚低着头,“没有,奴婢送了信出去后,只收到了那些药丸和一封信,都给了主子您了。”
杜氏想起那封信上的话,不知那阁主是何身份,竟然精通香料,还说能帮她调理身子,想起那些药丸的各种效用,杜氏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笑。
不管是谁,只要能帮她走到那高处,她都愿意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