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立碑都不可以,他爹……
谢云桐捂着脸,踉跄着坐回地上,一脸伤心。
他们对不起爹啊。
可爹他们为什么要谋反……
谢老三喝了口水,吃了点粗粮饼,身上有了力气,在三个儿子的帮助下挣扎着坐起来,眼角微微湿润,却在看到另一头的谢翀父子几人后,瞳孔猛缩,惊恐道,“你还没死?”
谢翀掀起眼皮,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给大儿子按摩双腿,“怎么你们都盼着我死?
可惜,我死不了,让你们失望了。”
谢老三咬牙,口中还带着血腥味,一张方正的国字脸有些苍白,若不是他武将出身,恐怕早就跟着谢老二一起去了。
“大哥说笑了,我怎么可能盼着你死呢。”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眼下境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便不敢强行出言欺辱谢翀。
不过……他怎么会醒过来了呢?
看了看他的四个儿子,依旧是跟从前一样,残的残,病得病。
不愧是天师口中身负大气运之人,这都能醒过来。
早知如此,就该让爹下手更狠些。
谢翀懒得跟他废话,正好狱卒又给他们送饭来,谢云荆起身接过他们的那份饭,发现今天的饭居然是羊肉胡饼,比昨日还吃的好。
热水也管够,连带谢云祁的药都熬好了送进来。
谢家其他人见状不禁怒了,谢云山指着谢云荆手里的食物,眼神凶恶的看向狱卒,质问道,“我问你,他们哪来的食物?
凭什么我们喝汤吃粗粮馍馍,他们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一脸络腮胡的狱卒摸了下腰间的金叶子,一脸平静的说道,“想吃这些,行啊,拿银子来,老子也可以满足你。
不然就少哔哔赖赖。”
要不说大户人家手指头缝露出来的那点银子都够普通人嚼用一年了呢。
他送个早饭和药得到的银子都够他一年俸禄了。
这种事在牢里也随处可见,只要肯花银子,别说送饭,就是端屎端尿也有人愿意啊。
“你们……你们这样是疏忽职守,信不信我检举你们……”谢云山气的咬牙,一张英俊的脸略显扭曲。
什么?检举他?
牢头立马抽出腰间的鞭子,对着谢云山就是两下,“你特么活腻了是吧,老子帮你清醒清醒。”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他撒泼。
“啊!”谢云山捂着脸惨叫一声,忽然觉得眼睛剧烈疼痛,指缝湿滑。
流血了?
他毁容了?
“云山!”谢老四蹦起来,心疼的看着谢云山,冲牢头大喊,“我儿子可是举人,你想造反啊,敢动我儿子……”
天啊,好多血!
牢头呸了他一口,又要举起鞭子抽人,谢老四赶紧拉着谢云山躲开。
谢云山顾不得那么多,抓着谢老四,慌张大叫,“爹,我的眼睛好疼……我的眼睛怎么了?”
他的右眼好疼啊,他试图睁开眼睛,可面前景物变得有些奇怪,灰蒙蒙的,根本看不清。
不,他的眼睛……
谢老四看着儿子疯狂渗血的眼睛,心里一咯噔,脸色大变,“云山,你看得见爹吗?”
不会吧,他儿子的眼睛该不会瞎了吧?
谢云山内心生出一股浓烈的恐慌,捂着眼睛尖叫起来,“爹,我的眼睛,我怎么看不清了……
爹,快帮我找大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疼啊!”
太疼了。
谢老四急得跺脚,胡子都气歪了,赶紧跑到门口高声嚷嚷,“来人,来人啊,快给我儿子找个大夫来,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