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摇摇欲坠的靠在栏边,伸出双手,眼泪滚滚,“老二,老二你怎么了啊?你别吓唬娘啊。”

    “祖母,爹,爹去了……”谢云逸悲痛的声音传来,哭腔明显。

    卢氏捂着胸口,一脸激动,“老二,你别丢下娘啊,老二……”

    谢翀手里捻了根稻草,看着已然没了呼吸的谢川,眼底深幽一片,丝毫没有伤心之意。

    今晨一大早,谢老三突然醒了,嚷着要喝水。

    谢云逸惊喜之余,又去看他爹,结果发现谢川身子都僵了,便惊慌的喊叫起来,吵醒了所有人。

    此刻,二房谢云逸、谢云桐、谢云轩都跪在谢川身边,个个伤心无比地大哭。

    谢涛也跪在谢云逸身边,哭他亲爷爷的死,只是带着几分敷衍。

    老侯爷被吵醒,带着铁链的手脚活动时发出响亮碰撞声,他慌张的来到栏边,目眦欲裂的放眼望去,谢川惨白的脸被他看个正着,“老二,老二!”

    他一向最疼爱这个儿子,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像是在剜他的心一样。

    怎么会这样?

    扶着栏杆的身子摇摇晃晃,老侯爷猛地喷出一口血,哀恸万分。

    谢老四看见亲爹吐血,又擦了把眼泪过来安慰他。

    被吵到的狱卒走过来,一脸不满的挥舞鞭子,“嚷什么,嚷什么。”

    这时,他也看到了死去的谢川。

    死人了?

    真晦气!

    他连忙叫来几个狱卒,找了卷破的草席进了牢里。

    “干什么,你们别想动我爹!”谢云逸护着谢川的尸体,双目赤红,表情狰狞。

    谢云桐和谢云轩也赶紧站起来阻拦。

    狱卒一鞭子就抽过去,皱眉凶狠啐了一口,“滚开,尸体不处理,要是引发瘟疫怎么办。

    不想死就赶紧让开。”

    谢云逸挨了打,疼得他呲牙咧嘴,可还是拦在他们面前,“不行,你们要把我爹送哪里去?有我在,休想动我爹的尸身。”

    “当然是丢乱葬岗去。”狱卒白了他一眼,也没惯着他,直接一脚将他踹开,着手处理谢川的尸体。

    “大哥!”谢云桐扶着踉跄的谢云逸,面色伤痛,他看着狱卒手里的破草席,眼中闪过不忍,“几位大哥,我爹生前可是户部尚书,你们不能这样对他啊。”

    乱葬岗?破草席?这怎么可以呢。

    “哼,老子管你这么多,人死如灯灭,丢哪儿都一样。”狱卒烦躁的看了他们两眼,快速把谢川一裹,就准备抬走了。

    “不要,求你们。”谢云轩扑过去,拿出袖子里藏着的玉簪子,话语恳求道,“拜托几位大哥,给我爹买口薄棺吧。

    他生前何等风光,死后怎么可以曝尸荒野呢。

    请你们给我爹立个碑,好好埋葬,将来也好让我几兄弟有个祭拜之地啊,拜托你们了。”

    老侯爷欣慰的看着谢云轩,其他人谢家人感伤之余,也巴巴的望着几个狱卒。

    几个狱卒看了眼他手里的玉簪子,一把夺过来,冷笑着抬起下巴,“买棺材可以,立碑就别想了。

    上头有命,你爹犯得是重罪,要是立碑,咱哥几个儿的小命都得被连累,想都别想。”

    谢云轩张了张嘴,一脸为难,“这位大哥,求你帮帮忙吧。”

    连碑都没有,他们将来怎么祭拜啊。

    皇上也还没定罪呢。

    他这簪子好几百两呢,他们不能光收银子不办事吧。

    “少废话,别连累我们,帮你们买口棺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狱卒又一脸不满起来,拂开他的手,转身往外走。

    谢云逸咬牙,握紧双拳,压着声音道,“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