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碗里的勺子四五口给饭吃完,拿过放在桌上的平板朝沙发走了过去。

    温言喻蜷成一团,陷在毛绒绒堆里,见男人朝他走来,慢悠悠从毛绒堆里探出脑袋,“怎么了?”

    傅寒川把平板塞他手里。

    “家具。”

    温言喻接过平板,翻起了上面的家具。

    视线扫过对方从家里带来的小狗玩具,傅寒川随口问道:“你喜欢陨石边牧吗,我可以找人给你带一只来养。”

    温言喻摇头,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我不是很喜欢狗。”

    自从小时候去警局找爸爸,被警局里的警犬扑过之后,他对狗就实在是……畏惧。

    傅寒川觉得有些好笑,压着笑调侃:“你相册里几千张照片,一大半不都是只狗的吗。”

    “你要是喜欢,照顾狗的事情我会找人负责,也不用你操心,你负责和狗玩就行。”

    男人声音温和下来,循循善诱想让对方说出真实想法,语调里渐渐带上了些不自知的宠溺。

    “相册?”温言喻微愣,抬头看向男人。

    傅寒川一愣,神色镇定,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你上次听故事睡觉时手机没关,我关视频的时候顺手翻了一下。”

    闻言,温言喻习惯性点了点头,没再继续多想啥,把毛绒小狗搂到了怀里垫着,声音有些发蔫:“我不喜欢狗,我只是喜欢那一只小狗。”

    傅寒川挑眉,“你这么多毛绒小狗,我给你买一只一样的活的不也没差吗?”

    “不一样。”温言喻闷声回道。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狗吗?”傅寒川眸子眯起,饶有兴致地追问。

    温言喻扒拉着屏幕。

    “我不是因为它是狗才喜欢它的,只是因为它是它所以我才喜欢它的。”温言喻垂着眸子,“如果它是小鸟,小猫,小老虎,甚至是老鼠或者蟑螂,我也一样会喜欢它。”

    “玩具和挂件是无生命的,它们可以是它,但是另一只狗狗就只是另一只狗狗,它们是不一样的。”

    “我喜欢它,只是因为它是它。”

    上次见面时因为太害怕了,都没有来得及和系统问问以后是否还能见面,温言喻神色失落,两缕刘海好似蔫了下去的兔耳。

    看着少年这副模样,一想到对方相册里的那只狗的照片,比他的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傅寒川轻啧一声,心底忽然莫名烦躁。

    那不知哪来的狗就这么重要?

    没忍住阴阳怪气地开起了玩笑,声音也带上了些许醋意:“那它要是变成了女生,你是不是还想娶它。”

    说出口后,这酸溜溜的话听得傅寒川自己愣了一愣。

    温言喻却没注意他的反应,反驳道:“统子是公的,变成人也是男生。”

    想到自己在小世界里和对方那次玩笑,温言喻忽然笑了起来:“不过它要是真的变成人,我其实也愿意。”

    当初逃亡路上,他们几个冷得缩成一团睡觉,因为他身材比起异族来讲实在太小。

    大家担心他,把他当成了幼崽照顾,三个人把他围在最中间睡觉,结果给统子气的第二天在他意识海里叫了一整天。

    最后那个世界,他和一直试图帮他跳出轮回,救了他命好几次的司夜哥哥见了面。

    那时为了方便逃跑,他变成了只兔子,司夜哥哥可能是对毛绒生物没有抵抗力,对他又亲又摸,抱了好久。

    好不容易被放下,一位看不清脸的姐姐又把他抱起来就跑,他懵懵地又被亲了好几下,吓得统子跟在后面追了一大圈。

    最后才发现,那位姐姐是司夜哥哥的家人,只是见到他后比较兴奋,没控制住自己。

    一想起自己被统子叼回来后,统子那一脸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醋样,他就忍不住想笑。

    还有司夜哥哥的爱人,洛什么维尔的化身之一,那只小黑猫司球球,实在是太可爱了,他没忍住上手摸了几下。

    结果又给统子气地在那自闭了好几天,还非要给自己换身猫猫皮肤。

    “它醋劲超大,但是很好哄。”温言喻笑得嘴角弯起,眉眼间多出几分柔软缱绻,

    一个亲亲就能哄好的狗狗,能是什么坏狗狗呢。

    傅寒川黑了脸,轻哼一声,没再继续说话。

    “好了,就这样吧。”温言喻选好家具,把平板塞回男人手中,重新窝了起来。

    傅寒川拿过平板,扫了一眼,忍不住皱眉,“就选这么点?”

    他给找了这么多家具,结果挑了半天就选了一张桌椅和毯子?

    温言喻把自己蜷在毛绒堆里,困意朦胧:“这些就够了。”

    指尖在屏幕中的小兔贴纸上停留了许久,傅寒川沉默,抬眼在空旷的屋里扫视一圈。

    除了一堆陪睡玩偶和旧衣服外,什么东西也没有置办。

    像是随时准备离开。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心烦得不行。

    也不知刺痛了哪根神经,一股浓烈的郁气和不安在体内蔓延。

    没心情继续挑选。

    傅寒川捏了捏鼻梁,面上飞速闪过一抹烦躁,把平板撂向一边,转头看向在毛绒堆里安稳入睡的温言喻。

    长臂一伸,轻松抱起。

    怀里触感柔软又温暖,傅寒川低眸。

    温言喻安静地窝在怀里,睫毛很密很长,被他的呼吸吹动,微微颤动,像是被惊动的羽翼,乖巧又温顺。

    心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时常会有,他并不当一回事。

    抱着睡着的少年脚步轻缓地进了屋。

    但如果有第三人在场的话。

    他会看出,男人眼底此刻的感情。

    名为贪恋。

    夜色如墨,窗外暴雨不断。

    因为习惯在黑暗里工作,书房内没有开灯,傅寒川缓步走向办公桌。

    沈淮南和顾风尧是在温言喻家附近发现的温言喻,那天温言喻没有穿有定位器的衣服,他确认对方的位置花了不少的时间。

    温言喻拒绝了报警的询问,对他的追问含糊其词。

    他也没有强迫。

    傅寒川低眸看向屏幕。

    他能查出来是谁做的,也不需要有警察。

    那天……温言喻,也在镜月酒店。

    而他,是酒店股东。

    只要在公共区域露过面,监控就会有记录。

    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

    他就能查到那人是谁。

    那天镜月酒店上下两层都在举行宴会,在脑内简单过了一下去宴会上的宾,傅寒川沉着脸,简单排出几个可疑对象。

    随着工作人员发来的当天监控被点开,傅寒川目光专注,一点点挪动时间进度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