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秦承志就先冲她摇头,“不可能,看时间他们才认识不到三年。”

    而且那个孩子,不会……

    江婉柔深吸了几口气,几乎快压不住声音里的哭腔,“那人肯定也不是善茬!言言身边也没有其他亲近的人,其他人我也都知根知底,回来这阵都没和他见过面!不是他还能是谁!他嘴上和脖子上的东西!也就骗骗傻子!”

    秦承志摇头,忙摸上女人的后背,轻轻拍抚,“别激动,别激动,你先别激动。”

    江婉柔看了男人一眼,咬紧唇瓣,最终低下了头。

    窗外雷鸣声不断,秦承志闭了闭眼,意识被拉回了十几年前。

    他和队友一起出警,是火海。

    那个小孩拖着断腿趴在泥水之中,身上脸上全是血水与泥水,全身多处骨折,指甲几乎全部翘开,断裂的腿骨也已经刺穿皮肤,他就是拖着那条腿爬出了火海。

    一双眼睛绝望又痛苦,在怒火中燃烧的求生意志支撑着他爬出了那里。

    在场医护人员都忍不住心惊。

    也是雨天。

    他在那场三人葬礼的结束之后,再次看到了那个小孩,坐在轮椅上的小孩。

    当年还只是个警长的他,对那个小孩说,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

    那时候的小孩眼底有团怒火在燃烧,他还有支撑自己的东西。

    他还是个活人。

    当年的自己已经查出了那火是谁放的,可没有证据,自己给不了那个小孩一个公道。

    每每午夜梦回。

    他都会梦到那个小孩的眼神。

    那件事几乎成了他的心魔。

    十多年后。

    他听闻当初凶手的死讯,到处打听当初那个小孩的消息。

    再见到那个小孩,不,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的傅寒川,他抱着捧花站在母亲的墓碑前。

    死寂的眼神让人分不清,他是在祭奠死去的家人,还是在那刻死去的自己。

    傅寒川问他,“我做错了吗。”

    关于那个人的死,他们都知道。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法律是正义与公平的,他穿着警服,就代表了正义,可亲眼见证了那场惨剧的他,亲眼见证了那个小孩怎么爬出火海的他,却无法开口对当初那个小孩说出一句批判,一句重话。

    秦承志端起茶杯,升腾起的雾气模糊了他的眉眼,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叹息声融于夜色。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黄昏。

    江婉柔依依不舍地把人送下了楼,这才把包里取出准备了好久的毛绒围巾取出,一把塞到温言喻怀里。

    “天气要冷下来了,我就自作主张给你买了条围巾,你看看喜不喜欢。”

    温言喻一愣,抱住了毛绒围巾,围巾的质地柔软舒适,上面还挂着两只白色兔耳,只是抱在手上就能感觉到温暖舒适。

    见少年不说话,江婉柔又道。

    “宝宝今天能来姨姨家里,姨姨真的可开心可开心了,我们住得也不远,宝宝要是一个人无聊了,随时来这里找姨姨和哥哥玩。”

    “姨姨现在基本退休了,平时也不忙,想吃什么就来姨姨家,姨姨给你做,过年要是有空,就来姨姨这跨年吧,姨姨还可以带你一起去可妍那里拜年。”

    江婉柔声线轻柔,自顾自聊起了梦想中的以后:“你小淮哥哥也是个不喜欢撒娇的,姨姨一直想再有个乖乖的小宝贝。”

    “姨姨可喜欢,可喜欢我们宝宝了,所以宝宝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和姨姨说,有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也可以和姨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