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霜降看着许安似笑非笑的眼神，轻声开口问道：
“你也会怜惜我吗？”
许安怔住，他没想到温霜降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
不对啊，她不是一直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吗？
说话都不敢大声，被骂也不敢还嘴，走路一直垂首。
怎么突然间敢问自己这么大胆露骨的问题了？
不对劲，实在不对劲...
“那个，我应该可能大概也许...会吧。”
许安语气十分不确定地说着。
“噢...”
温霜降轻应一声，水灵灵的眸子忽明忽暗。
许安眉毛轻挑，又继续往前走着。
只不过这一次，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与温霜降保持着同样的速度节奏。
两人并肩同行，谁也没再说话。
回到厢房后，许安将古筝放在自己的床榻上，开始试音。
他回来的路上突然想到要在万寿节弹什么曲子了。
这首曲很适合他清倌人的身份，也适合温霜降官妓的身份。
只是在皇帝寿辰这个场合，似乎不太适合。
他还在考虑...
简单拨弄琴弦一番后，许安侧首看向温霜降：
“你以前有跳舞的经验吗？”
“没有...”
“一点基本功都不会？”
“不会...”
许安：...
没事，他相信自己可以教会的。
“你到我这边床榻上坐着，离太远了看不清楚一些细节。”
这个厢房只有很小一部分可以活动的地方，就在木门口处。
而温霜降待的地方在最里侧，是离他最远的位置。
温霜降听话地坐在他的床榻上，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许安，似是等着他一句指示。
“我先跳一遍，你看清楚了。”
“好。”
温霜降点头。
一遍跳完，许安向似乎看入迷的温霜降问道：
“看清楚了吗？”
“没有...”她摇头。
许安对她的答案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她从来没学过一些基础动作。
于是他又再来一遍。
“这次呢？”
“没有...”她依旧摇头。
许安于是又准备再来一次。
对她多点包容，她还是个新手，啥都不懂的。
许安自我催眠着。
一遍又一遍...
一个时辰过去，许安额头已经冒出些许细汗，他尽量用耐心地语气问道：
“这次看清楚了吗？”
“没有...”
许安：？？
许安眉宇间露出一丝困惑。
“那在看什么？”
“看你跳舞啊，挺好看的...”
温霜降下意识说道，然后又连忙捂住嘴唇。
水灵灵的眸子无辜地偷瞄了许安一眼后，迅速垂首。
许安：...
我累死累活跳了一个时辰，你搁这欣赏了一个时辰是吧？
许安忍住想要爆粗口的冲动，慢慢靠近温霜降。
俯身前倾，一手撑在她柳腰旁的床榻上，一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缓缓抬起。
两人眸子对视住，许安故作严肃的神情，一字一句：
“温霜降，认真一点！”
许安的目光锁住她，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气氛逐渐暧昧起来。
温霜降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中瞬间一滞。
脸颊顿时绯红一片，眼神有些躲闪，侧眸移开视线。
“我会...努力看清楚的...”她的声音轻如蚊蝇。
许安松开手，斟酌片刻，缓缓开口：
“起来，我手把手教你。”
温霜降闻言，微微一怔，心脏不自主怦怦直跳。
她想拒绝，但却下意识地站起身来，似是不受自己控制。
温霜降走到了许安身边，有些许紧张，以及莫名的期待。
许安伸手握住她的玉手，缓缓动了起来。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引导着她的动作。
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温霜降的脸愈发滚烫。
“嗯，不错。”
许安似魅魔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就这样，继续...”
温热的气息吹打在玉颈上，温霜降顿时有些腿软。
她身子向后倾倒，却被一道坚实的胸膛抵住。
“你怎么了？”
许安顺势抱住她，眉宇间流露出不解。
“我...我腿软...”
温霜降如实说道。
腿软？
这才练了多久，就不行了？
“那你先休息会。”
许安不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才会腿软，还以为是身子骨比较弱。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温霜降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幅弱不禁风的模样。
她太瘦了...
本就身材纤细的温霜降，在经历过家中变故后，又消瘦了不少。
许安感觉自己一只手就能将她抱起。
咳咳...想啥呢...
“不用，我好了。”
温霜降从许安怀中起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尽量不去想那种奇怪的感觉。
本就浪费了一个时辰，她不好意思再去休息了。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
在这清冷的皇宫中，朦胧的夜色下。
两道身影贴的很近，翩翩起舞。
...
天色渐晚。
许安松开身前的温霜降，嘴角带着笑意：
“今天就到这吧，进步很快。”
“嗯...”她轻轻点头。
许安从包袱里拿出换洗衣物，刚刚流了不少汗，现在怪难受的。
“温小姐，你知道在哪沐浴吗？”
温霜降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衣物上，微微一愣，然后立马转过臻首。
脸色羞红地找起自己的换洗衣裳。
片刻后，她双手紧紧把衣物抱在自己怀中，脸色不自然地低声说道：
“许公子，我带你去。”
“好，那就有劳了。”
混堂司门前，许安看着进进出出的太监和宫女，不禁微微皱眉。
原来这就是皇宫里沐浴的地方。
多人混洗？
这么刺激？
这比他在醉仙楼的条件还差啊...
温霜降看着发呆的许安，玉手紧紧攥住胸前抱着的衣裳，鼓起勇气支支吾吾道：
“许公子，左边是...你们沐浴的地方，我先...进去了...”
说完，她逃也似地快步走进了右边大门。
许安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随即尴尬一笑。
他后知后觉，这种事问一个黄花大闺女，哪能不让人家姑娘害臊。
许安缓缓走进了大澡堂，还好时辰不早了，里面也不是很拥挤。
只是让他有些尴尬的是，除了自己，好像都不是真男人。
全部都是太监！
今日还真是小刀拉屁股：
开了眼了！
许安轻咳一声，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背对着众多太监开始脱衣沐浴。
要是让这群哥们看到自己的大家伙，他害怕引起公愤。
在刺激忐忑的心情下，许安终于洗完出来了。
瞅了一眼右边的大门，他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等等温霜降，与她一起回去。
虽然会有些尴尬，但是自己一个人先走似乎挺不礼貌的。
等啊等，他没等到温霜降出来，而是等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许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