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禾吹熄了屋内的油灯,轻轻地拉开了门,院子里积了很多白雪,白得像透了层光,她大致可以看清院子的轮廓。
夜色不够黑,这让她不够安全,容易暴露。
林青禾猫着眼睛在院里环顾一圈,确认院内无人后,她轻轻地合上了门,裹紧着衣衫,平稳快速地往大门口走去。
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她替自己捏把汗,直到安稳的到了合拢的那两扇大门,伸高的指尖摸到了冰冷的门栓,她才吐了口气。
再在院子里环顾了一圈,确认只有她一个人时,她秉着一口气,窸窣地松动着门栓。
门栓拴得很紧,不用力推,根本推不动。
手臂出力的同时,心跳的速度也加快了,同时,气息还不稳,林青禾叹了一口气。
被左容赢保护惯了,当她独自面对麻烦时,感受不到他在她的身后,总觉得缺了点东西,少了一份底气。
其实就算是再次被抓住了,他们也奈何不了她!
曾今,她也是很社会社会的人物,处理一场大型医闹时,她领着一队护士医生抄起椅子雄赳赳的……
门栓终究松动,被她扒到两旁了。
呀——的一声,一扇木门被她拉开了……
好想,一开门,就能看到左容赢,他就在门口等着她。
好想,一开门,她就能被左容赢拥入温暖的怀中,紧抱着……
……
“快点快点,就你们这速度,我回镇上,得天亮了。”
“慢点慢点,你是匹马?”
“你们两个长得高,去前面给我挡着风。”
“……”
贾宝奢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不抗冻不抗寒,身子虚,被荒郊野外的寒风不停地吹拂着,裹着两层厚厚的袍子都还被冻得在手脚发抖,鼻涕直流。
又因在安置林青禾的院子受了她气,现在的他是满身戾气,叽叽哇哇地折/磨手底下的人。
让下人轮流背他回去,除了嫌弃走得慢,还嫌弃走得快,除此之外,还嫌弃下人的背硬,坐着不舒服。
他的下人们服侍这个少爷极为吃力,但他们奴役惯了,奴性刻在了骨子里,被他骂着,只会受着,一声不吭。
“宝少爷,宝少爷,不好了……”派去回沈家叫人驾着马车,出来接他的一个下人跑了过来,“那个山野村夫也出了城门,往城西这边找来了!”
“什么?”贾宝奢惊慌不已,“找找来了?”
一思量,他给了那个下人一个爆栗,“找来了又不是找我,你鬼喊鬼叫叫什么?”
“嗷,”这个下人脑壳被敲得咚了一声,他痛得抱住了头,蹲在地上,“宝、宝少爷……他好像怀疑你了,他去了县爷家问你的下落,县爷也在派人找你……”
“怎怎么会?”贾宝奢慌得六神无主了,“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臭打猎的,那么有能耐,一怀疑就到老子身上?他就是对老子有偏见!”
“那少爷,现在怎么办呢?”手底下的人冻得抖着身子,问道。
在这荒郊野外一直吹着冷风,淋着大雪,在体格健壮的人也受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