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楚淮山咆哮。

    楚若颜不禁道:“晏铮!”他根本没必要这样自诬。

    可晏铮冲她微微摇了摇头,面色淡淡说了下去:“这些时日,确实是晏某痴缠令爱,但请楚国公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

    修长分明的手掌摊开香囊,送到她面前。

    楚若颜咬紧唇,拾起那一刻再忍不住问:“你非要如此吗?”

    晏铮微微一笑,那目光深邃复杂之极,只深深望了她一眼:“孟扬,我们走!”

    孟扬大气不敢出推着他离开。

    菩提院内,气氛沉闷到极点。

    楚淮山冷冷扫了眼周嬷嬷她们:“我让你们看着她,你们就是这样看的?”

    周嬷嬷、玉露吓得一个激灵跪下来,楚若颜道:“爹爹,不怪她们,是女儿自愿。”

    “我还没骂你,你还先给她们求上情了?”楚淮山怒极反笑,“罢了,你跟我来!”

    楚家祠堂,灯火通明。

    这一闹大半个院子的人都醒了,小江氏带着两个女儿在祠堂外探头探脑的,神色都有些惴惴。

    楚若兰小声道:“爹爹发了好大的火啊,居然都开祠堂了!”

    楚若音也忧心道:“是啊,这么多年,爹爹还是第一次罚大姐姐跪祠堂吧?”

    “好了,你们俩都少说两句!”小江氏边说,也边捏紧帕子往祠堂里望。

    而此刻祠堂内,楚若颜跪在祖宗牌位前,恭恭敬敬上香磕头。

    这一切做毕,楚淮山才问:“你知不知错?”

    楚若颜平静道:“女儿知错。”

    “错在何处?”

    “没听父亲忠告,私下与晏铮相见,一再欺瞒父亲,是女儿不孝。”她说罢深深叩下一个头。

    楚淮山怒道:“你倒认得痛快,那香囊是你送的还是他偷的?”

    “是我送的。”楚若颜昂首毫不避讳。

    “你!”楚淮山气得拍桌,“你一个已经和离了的妇人,送给前夫东西,你可知道传扬出去外面会怎么说你?说你行为不检、寡廉鲜耻,你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不嫁!”楚若颜咬唇,眼尾泛红地望向他,“爹爹,女儿跟晏铮绝不是您想得那样,只是中间说来话长,但绝未行那男盗女娼之事!”

    楚淮山拧紧眉。

    他太了解这个嫡女了,也知她所言不假,可……

    “颜儿啊,你到底明不明白,他晏三不适合你!就算你们两情相悦,可皇室是绝不容许你们在一起的啊!!”

    楚若颜一怔,便见老父语重心长道:“当日太后要你们义绝,皇上改口称和离的时候为父就知道,皇室对你们生了忌惮之心!而现下晏三还成了长公主的儿子,他倒好,跟皇室成了一家人,可你呢?!”

    “那平靖侯的仇他们算不到他头上,难道还算不到你头上吗?你以为皇上给了你一个长乐县主的封号,就是真的把往事都揭过了?为父告诉你,只要太后一日还在,这事儿就一日都过不了,你再嫁晏铮,只会有吃不完的苦头!”

    楚若颜抿紧嘴唇,终于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反对了。

    可眼下不是她二人的私事,而是晏铮今夜的举动实在太反常了!

    她扬起眸子想说什么,却见老父目光哀凉地望着自己:“颜儿,爹年纪大了,膝下又没有儿子能给你撑腰,倘若有朝一日爹退下来,谁还能护得住你啊?”

    鼻尖酸涩,眼中泪水顷刻淌出:“对不起爹,是女儿不孝,又让您老操心了!”

    楚淮山疲惫地摇了摇头:“你没对不起爹,你做得每一件事,爹爹都以你为傲,可你能体谅一个做父亲的心吗?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安稳顺遂地过完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