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太医都震住了,秦老神医也轻吐口气:“还好,算保住半条命,可以抬进屋了。”
清平郡主等外行人看不分明,催促道:“张院判,还愣着干嘛,快去救人啊!”
可张院判已小心翼翼走到跟前,恭敬问道:“这位老神医,您方才所使的,可是天下第一的秦氏针法?”
“什么秦氏针法温氏针法的,你们这些庸医就喜欢吹捧这套。”老头子白他一眼,唤道,“小妮子,快把你姑父弄进去,他还没脱离鬼门关呢,再耽搁你就可以吃席了!”
这下不必楚若颜开口,曹易二话不说将人抬了进去。
曹家众人,还有张院判等太医为一睹神医风采全跟了进去,清平郡主哼了一声扭头要走,楚若颜道:“郡主且慢!”
清平止步,只听她问:“敢问郡主,我姑父今日,究竟是因何出事?”
清平挑眉:“你什么意思?”
“我姑父出事,家中尚且不知,可郡主已能唤了太医过来,所以长乐想请教一番。我姑父他当真是意外被撞吗?”
女子目光锐利如鹰,清平冷笑:“你怀疑是本郡主对他下的手?”
楚若颜摇头:“郡主深爱我姑父,自然不会下手,但想来其中内情应知一二。”
清平神情一顿,眉间露出郁结之色,片刻后冷冷吐出句:“你是聪明人,曹郎之祸,根在内阁。”说完甩袖而去。
楚若颜微怔,缓缓念头:“内阁……”
与此同时,大理寺也在第一时间赶至现场。
兰台大门前,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
一辆粗布马车就那么横在台阶上,满地血迹逶迤,曹阳的官帽还淌在血泊中,可见当时情形之危!
“听说了吗?好像撞了个大官儿!”
“人都撞飞出去了,不晓得还有命没有哦!”
“嘿,你说莫不是干了啥亏心事?让人家给报复了?”
“别瞎说,那是位好官儿,前些年闹灾还是他给俺家发的米粮!”
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大理寺官差驱逐道:“都散开、散开!”
他们被迫让开一条路,孟扬推着晏铮走进来,看见眼前情形都大为震惊:“天,这是要害命啊!”
官差押着个醉醺醺的酒鬼过来:“少卿大人,这就是当时驾马的车夫,好像是……”
他有些犹豫没敢说出来,孟扬不快:“都伤到当朝一品大员了,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说!”
那官差才老实道:“属下认得他,他好像是……顾丞相府上的人……”
顾丞相?
孟扬立即回头看向晏铮,后者却嗤笑一声扶额道:“送御前吧。”
官差应是,孟扬低声问:“公子,是顾相指使的吗?可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些?”
众所周知,皇帝前不久点了曹阳进内阁,就是要制衡顾相,分他手里的权。
二人不合是天经地义的事,可这么个档口,顾相就派自家车夫把人给撞了,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这是他干得吗?
这会不会太蠢了些?
晏铮淡淡睨他眼:“你都能想到的事,顾聿会想不到?”
“可这马夫是他家的……”孟扬猛地反应过来,“您是说他被人给陷害了?那会是谁?”
“谁得利最多就是——”
还未说完,宫商笑盈盈地走过来:“少主,殿下有请。”
长公主府。
安盛难得没在院子里侍花,而是煮了一壶好茶,听见脚步招手:“铮儿来了?快过来,尝尝今年新贡的雪山云雾。”
晏铮没动,静静瞧着她。
安盛挥挥手:“你们都先下去吧。”
宫商羽徽福身应是,晏铮也让孟扬退下。
屋中只剩“母子”两人,晏铮道:“你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