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颜额角一抽,那曹老夫人和薛翎齐声问道:“什么?!”
秦老神医放开楚静的手,气得吹胡子瞪眼:“这脉如滚珠,不是喜脉是什么?就这也值得我老头子亲自走一趟?”
“喜脉?!”众人都惊呼出声,薛翎叫道,“可、可头个回春堂的大夫说我娘脉搏时有时无,是气血空虚、阴阳不调之症,具体什么病症还得回去翻医书……”
秦老神医冷笑一声:“回春堂那群庸医也敢上门来看诊了?什么狗屁气血空虚阴阳不调,分明是你娘的幽脉,又叫隐脉他把不出来,才给你胡编一通废话!”
几人都从震惊中回过神,曹老夫人忙问:“老神医所言当真,可静儿她已这把年纪了……”
“这把年纪又如何?她的身子是老头子我调理的,早就说过要行房要生子都不影响,你们这是怀疑我老头子的医术?”他说完猛地回头问楚静,“你近来是不是疲倦嗜睡、胸口酸痛,还时时想吐又吐不出来?”
楚静点头,他又道,“这是害喜!如此明显的症状,你们竟然就因为她的年纪没有发现,哼,都有一个多月了,瞧着左脉比右脉强,许是个带把的,你们真是气死老头子我了!”
他在那边跳脚,曹家上下却是一片喜色。
楚静怔怔瞧着自己的肚子,还有些不敢相信,曹老夫人已激动地扑过来,想抓她的手又怕弄疼了她,一个劲儿道:“好好好、不管是哥儿还是姐儿,老大都有后了,老大有后了啊!”
薛翎也道:“太好了娘,我终于有弟弟妹妹了!”
天知道从前在薛家,因为子嗣问题母亲受了多少刁难。
明明是薛老夫人弄垮了她的身体,却指摘她肚子不争气,生不出个儿子。
如今好了,不管怎样母亲都能再有一个孩子,而且还是曹家的孩子!
楚若颜见状忙将秦老神医拉到一边,好声好气地安抚一通,又许诺将来定寻几个危重之人给他试手,这才勉强平息他的怒气。
薛翎忽道:“祖母,是不是快去请父亲回来,将这好消息告诉他?”
曹老夫人一拍巴掌:“对,瞧我这脑子,快去宫里把老大叫回来!就说他夫人有喜了,让他赶快回来!”
楚若颜忙道:“等等!”
见她们不解地望过来,她解释道:“曹老夫人、表姐,姑母有身子是大喜事,可你们忘了清平郡主吗?”
提起这个人几人脸色一变,曹老夫人嫌恶道:“你是怕她会对静儿下手?”
楚若颜没敢说她不是怕清平郡主,而是怕安盛长公主会生事,只道:“有备无患,姑母这才一个多月呢,胎都没坐稳,还是不宜大肆声张,您说呢?”
曹老夫人一听也是,吩咐道:“那就告诉大爷,说家中有天大的喜事,请他务必回来一趟!”
楚若颜松了口气,又连忙请教秦老神医一些注意的地方,末了开出保胎药后,老神医拽着她来到院子里,凉凉道:“你这小妮子,整日替别人跑东跑西的,就没问问你自己的身子如何了?”
楚若颜一怔,还真忘了在这位老神医的医治下,似乎真的没有犯过病了。
不再畏寒,也不再咳血,她下意识问:“老神医的意思是我要痊愈了吗?”
“痊愈?想得倒美!”秦老神医说着突然伸手在她肩头一推,也不知按的哪个穴位,她只觉锥心刺痛,脸色都白了起来。
“哼,现在知道厉害了?我告诉你你这寒症是你娘胎里带出来的,温小子给你治得是饮鸠止渴的法子,我虽费心给你减了毒性,但你这需要慢慢将养,再这么东奔西跑的,就要前功尽弃了知不知道?”
楚若颜连忙点头:“多谢老神医叮咛……只是眼下诸事缠身,我实在没法子静养,不知道老神医可有法子帮帮忙?”
她说这话时脸上赔着笑,眉眼弯弯的样子不知怎么就让秦老神医想起一个人来:“你这妮子,哄人的功夫倒跟琅小子他娘一模一样……”
说完从兜里掏出个小瓷瓶,“这是保心丸,你跟老头子给你的安息活络丸一起用,能暂时保你一阵子平安,不过嘛万万不能跟人动手。”
他忽地冷笑两声,“尤其是温小子教你的那些功夫,你是不能用的,知道吗?”
楚若颜瞳孔一缩,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哼,这天底下就没我老头子不知道的事儿!他给你开的安息丸是毒,日日以毒攻毒,你这身子早垮了,我猜他应该还教了你一些调理内息的功法,好让你能维持着这具身子不败,只如今我老头子要给你拔毒,你若是再用他的,势必会反扑,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明白吗?”
话到末处已十分严厉。
楚若颜肃然应是,突然,方才出去传话的曹家下人跑了进来,脸色惨白大叫:“夫人,不好了出事了,老爷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