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颜脸皮发烫,掬了捧水打在脸上:“没梦到什么!”
这该死的晏三,送她那春宫图一样的话本还不算,居然还跑到她梦里作祟!
有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念头刚过,这厮就来了。
他今儿穿着一身月白长衫,脖子上围着一圈雪狐毛,倒真有两分谪仙模样。
偏一开口就是:“放心,令尊上朝去了。”
楚若颜一噎,先叫周嬷嬷她们下去:“我爹都上朝了,你不用去吗?”
晏铮却挑眉笑问:“终于肯同我说话了?”
楚若颜语塞,扭头要往屋里去,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阿颜莫恼,我说便是。这两日朝堂上告假的人很多,不差我一个。”
“嗯?”楚若颜诧异地回过头,想了想问,“是因为点将的事?”
晏铮微笑:“阿颜猜的不错,孟则拿下虎牢关后,就开始招兵买马,一副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的样,吓得我们皇帝不仅急召冯焕回京,连驻守萧关的梅家父子也派了人去顶替。”
“可冯将军远在漠北,这梅家父子也相隔千里,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呀!”
“所以他又让兵部将在京五品以上的将领召集起来,问谁人能领兵,说只要击退南蛮,就赏万户侯、擢升为左军统领。”
大将军之下,左军统领为大。
这么大的诱惑,可晏铮却说朝堂上多人告假……
楚若颜眨眨眼睛:“那我猜,应该是一个领兵的人也没有。”
晏铮目中笑意愈浓:“阿颜聪慧,在京的这些将领们,有说家中老母病重的,有说妻子要生产的,也有说要续弦纳妾的,最值得一提的是邹国公,他称自己年老体衰、突患重疾,已向皇帝递交了辞呈,他的女婿豫王也赶到邹国公府,说是要照料岳丈替夫人尽孝。”
尽孝?
邹国公的女儿永扬郡主还没死呢,怎么就轮到他一个女婿来尽孝了?
无非也是托词,不想去带兵打仗罢了。
楚若颜看着晏铮眼底的讥讽冷色,心头不禁泛上一阵悲凉:“满朝武将,竟无一人敢应战,倘若大将军还在……”
“倘若他还在,这些人个个都该掉脑袋。”晏铮冷冷说罢,目光垂下落到自己腿上。
楚若颜知道他在想什么急忙蹲下身:“你别胡思乱想,就算你双腿还好着,安盛长公主也绝不可能放你这个‘儿子’去战场的!而且你不是也说过吗?南蛮这是惺惺作态,就是想为日后的和谈多加些筹码,不会再打起来的……”
女子的眼神柔软带着忧切,就这么淡去了他心头的阴霾。
晏铮神色一动,忽伸手将她提了起来:“阿颜,你不恼我了?”
他微一用力楚若颜就被迫坐在他膝上,又怕压着他的腿不敢使力,匆匆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才低声道:“你先放开!”
晏铮不放,反而收臂又将她往里带了两分。
楚若颜无奈,只得道:“不恼了。”
“当真?”
“真的,你昨日送了那样的话本,我不也没怎么样吗?”
一想起那咏娘楚若颜耳根发热,暗骂这厮当真是禽兽,哪有男人给女儿家送这种东西的!
然而晏铮皱起眉头:“那话本怎么,不是你钟爱之物?”
“我怎会钟爱——”生生把话语截停,她看着男人的眼睛,“你没看过那话本?”
晏铮颔首,这才将昨日买书的细节简单说了一遍。
楚若颜乐了,敢情是个乌龙,这厮压根没看明白她那“厚颜无耻”的意思!
一念转过倒生起个心思:“原来如此,那你回去读上一读吧,这话本写得好极了,讲得是一个女子……先后救了五个男人的传记,对三爷你定然是大有裨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