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颜一怔,周嬷嬷也诧异:“您与晏三公子没用过?”
“用过什么。”
周嬷嬷看她一脸懵懂,赶紧压低声解释,楚若颜小脸瞬间爆红,素来能言的嘴里吐不出一个字。
“不应该啊,难道是晏三公子他不行?可那事儿又不受影响……”
眼看周嬷嬷越说越没边儿,楚若颜忙道:“先不说这些,我听表姐讲承恩侯这几日都陪着姑母,会不会是因此才?”
周嬷嬷摇头:“这哪儿能啊,那晚香玉和依兰香,随便哪一种都对男子刺激极大,两种混合着用,怕是不想要命了!”
楚若颜慢慢沉下眉。
若不是姑母主动服用,而是有人陷害的话……
那就是打算在名节上动手脚了。
她深吸口气:“嬷嬷,你不用跟着我了,接下来的每一刻,你都盯着姑母,她若去什么僻静之地立刻回来告诉我!”
“是!”
开祠之后,先是由薛贵祭告祖宗。
而后二房牵着薛柏青,把他交到楚静手里。
乖巧懂事的孩子手捧热茶,规规矩矩跪在她面前,朗声说出“请母亲喝茶”。
楚静眼眶一涩,喝过热茶后将人扶了起来,就此礼成。
开宴之后,薛翎很喜欢薛柏青,欢喜地喝了好几杯果浆。
她瞧着楚若颜心不在焉坐那儿,凑过来:“你怎么不喝呀?我知道了,肯定是羡慕我有这么好的弟弟,要不回去跟大舅父提一提,让他也过继一个?”
楚若颜扑哧一笑,旁边坐着的小江氏鼻子都气歪了,重重咳嗽两声。
薛翎尴尬笑笑,正要说什么,周嬷嬷跑来与楚若颜说上两句,她立刻起身:“表姐、母亲,我去趟茅房,你们先饮。”
薛翎大咧咧挥手,小江氏瞧出不对,可过继这事儿像把柄一样,所以也没敢派人跟着她。
薛府游廊。
周嬷嬷指着一间屋子道:“大姑奶奶身子不适,她身边的丫鬟就把她扶到里面,没一会儿人也都走了。”
楚若颜凝神看去。
那屋子虽然偏僻,可正处在正厅和后院的连接处,一有什么动静马上就能招人过来。
“有人进去过吗?”
周嬷嬷走到房间门口,从门缝中取出一片树叶:“这是老奴刚才放的,树叶没落地,应该没人来过。”
楚若颜点点头,推开房门,里面光线暗得厉害。
她跑到床前,姑母正躺在那儿,呼吸粗重,面上潮红之色几欲滴血。
楚若颜一瞬寒了眼。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应该是这儿啊……”
那人咕哝着推门走进来,看见纱帐内若隐若现的身躯,兴奋道:“老师果然没骗我!薛妹妹,你放心,只要咱们生米煮成熟饭,你母亲到时再也不能说什么——唔!”
他刚扑到床上后颈就挨了一击,没出声就昏了过去。
楚若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张吉。
表姐正在相看的那七品小吏。
薛贵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先是让姑母染上催情香,再哄骗这张吉侮辱了姑母,姑母岂能不发疯?
还有表姐,只怕当真是以为母亲被坏了名节,为保全她不敢声张,甚至还要忍辱含恨嫁给那畜生……
怪不得梦里父亲几次登门,都被表姐拒之门外。
薛贵、薛贵!
她抬手掩嘴低低咳嗽两声。
周嬷嬷急道:“姑娘,不是说了您不能动手的吗?可是又不舒服了?”
“无妨,我实恨不得手刃此人……”
周嬷嬷一惊,但听她道,“嬷嬷,你搜一下他身上还有什么。”
周嬷嬷照办,当真从张吉身上搜出一个小药瓶来,嗅完冷笑:“回春丸,这厮倒是有自知之明。”
“给他全部服下。”
“姑娘?”周嬷嬷瞠目,“这么大数量下去,怕是能弄死几头牛?要不还是先回去告诉国公爷吧!”
这老婆子在后宅多年,什么手段没见过,张吉、昏迷的大姑奶奶、催情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陷害。
可楚若颜臻首轻摇:“没有成的事,终究有退路,如今就是要把这退路做绝了。”
周嬷嬷照着她的话把回春丸一股脑全给张吉喂下,然后两人将楚静扶到隔壁的厢房。
做完这一切,楚若颜若无其事地回到宴上。
“若颜,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快来快来,柏青说还要敬你这个楚姨呢!”
看着薛翎满脸欢欣,楚若颜到嘴边的话终是咽下。
到底是她的生父,有些事,还是她替她来做吧……
随即饮过茶,她环望场中找到了薛贵的身影。
薛贵此时正和族老们饮酒,她看准时机过去:“姑父。”
薛贵一愣:“是若颜啊,有什么事吗?”
楚若颜面露为难:“姑父,您瞧见姑母了吗?若颜家中有事要先回去,可没见到姑母,没法当面辞行……”
薛贵眼神有些闪躲:“你姑母估计身子有些不爽利,就不必辞行——”话到这儿生生止住,楚国公府的人都来了,若是让她们亲眼见证,楚淮山那个老匹夫定不敢多话!
一念及此,他马上站起来:“那我随你去找找吧!”
一路寻至游廊下,薛贵先看了眼那间屋子,随后道:“你姑母人还真不见了,快到前厅去,多找些人来一起帮着找。”
楚若颜垂目应是,唇边一丝笑意冰冷之极。
这薛贵还真是多疑,既怕她看不见,又怕她看见了有意维护,所以还要找一大帮子人来见证。
只不知他想过没有,当家主母受此折磨,他薛家名声也要受损!
为了迎回外室母子,还真舍得下血本……
楚若颜转了身,薛贵快步跑到那屋前,贴门听去,里面怎么没动静?
他犹豫了下,还是推开门想亲自确认。
哪知道人还没进去,一双大手蓦然伸出,狠狠将他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