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走祖母、私会外男,晏三公子竟没义绝,当真是仁至义尽!”
“还卷走钱财,那是猪狗都不如的行径啊……”
围观的人群义愤填膺,不知谁说了句那女人出来了,顿时全都伸长脖子,等着看是个何等毒妇。
哪料一顶软轿抬了出来,那轿子上趴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小脸苍白,流露出凄苦之色,简直就像那玉雪雕成的人儿,叫人光是瞧着就生出不忍来。
这么个女子,会是她口中那个蛇蝎毒妇?
众人一时间呆住,小江氏见状连忙道:“大姑娘,你伤成这般,怎好出来见风?快快回去吧!”
楚若颜适时垂下眼帘:“不敢让母亲担心,可二婶婶……”她停了停,似乎因为这个称呼很是伤感,“薛夫人误会了若颜,若颜哪怕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澄清……咳咳咳咳……”
女子猛地一阵咳嗽,那本就惨白的脸上更是一丝血色也无。
薛氏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果然,周边人的话风立时变了。
“这瞧着不像是会做出那等事来的……”
“而且听说她身体向来不好。”
“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
听到这些话薛氏暗暗咬牙。
枉她在这儿白费力气演这么久,这贱丫头一装可怜,这些人就被她给骗了!
不过她是带着目的来的,老爷下朝就与她说过,这楚家不知怎么得罪了皇上,他在朝堂上为晏铮的亲事跟楚国公争辩两句,皇上居然大加赞赏,还把他从一个四品翰林院长史擢升成三品学士。
这么明显的暗示,摆明是要将两家和离的罪过,归结到她楚若颜头上!
“楚大姑娘,我知道嫁到晏家,是委屈了你,可再委屈,你也不能把钱财都卷走了啊!”
楚若颜一怔,身边的玉露也道:“卷什么钱财,我家姑娘走得匆忙,压根就没回去过!”
薛氏愣住。
她今儿来之前,先回了一趟晏家,想问李氏要些银两。
那老太君太能折腾了,一会儿说床板硬了咯腰,一会儿又说燕窝淡了不浓,短短十几天就把府上闹得鸡飞狗跳,也不知大房以前是怎么忍下来的?
李氏两手一摊只说是没钱,再问就是那些钱是楚若颜的,如今都被她带回去了。
顿时扬声:“你休要糊弄我,你二嫂都说是你把银子带走了!那些可都是老太君的救命钱,她如今全靠燕窝人参温养着呢!”
楚若颜还没开口,周嬷嬷已叉腰道:“你们老太君姓晏,又不姓楚,要银子不该找你们晏家人吗?来问我们已经和离了的姑娘算怎么回事?”
薛氏一噎,怒道:“她卷走的是我们晏家的银子,我不找她找谁?”
“是晏家的吗?”
玉露冷笑,直接从怀里摸出张单子:“我们姑娘还没嫁过去之前,就给你们老太君买了千年野山参一根,价值二百两。嫁过去之后,又给她换了紫檀木家具一套、黄花梨木家具一套,价值两万两。之后为救你们侯爷奔走打点,又买了两幅名士墨宝,价值三万两。这前前后后,还不算衣钱、米粮钱,就已经五万二百两,你以为这些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薛氏被说得哑口无言,她只知道楚若颜有钱,但没想到这么舍得给大房开销。
楚若颜轻叹口气:“说来也是对不住母亲……这些银子,咳咳,全是典当了母亲给若颜准备的陪嫁……”
这事一直是小江氏的心病,她十几家铺子,每年十几万两的进项,就这么全被她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