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身后传来闷响。

    刘叔回头望了眼:“姑娘,赵捕头死了。”

    毫不意外。

    曹阳绝不会给他活着指证自己的机会。

    四人登上马车,小满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车厢,东张西望好奇极了:“恩人姐姐,你们平日就坐这个出行吗,比我睡得狗洞可大多了!”

    “别在贵人面前乱说话。”阿嬷斥责,转又不安地道,“您别见怪,这孩子就是话多……”

    楚若颜安抚摇摇头,心下有些难受。

    明明是忠烈之后,却只能讨饭吃、睡狗洞,哪怕到了这种地步上面也不肯放过他们……

    “刘叔,你说我若是——”

    她话没说完,刘叔就变了脸色。

    “姑娘可别!曹家根深树大,曹阳在官场浸淫多年才坐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他弟弟曹栋也是安盛长公主的驸马,要是稍有个差错,只怕不止晏家,国公爷在朝堂上也会很被动。”

    楚若颜却不以为然:“京城里哪家权贵不是沾亲带故的,难不成为这个便要忍气吞声?刘叔放心,我会徐徐图之……曹家老夫人好像快要贺寿了?”

    这一来就找上曹家老夫人,这还叫徐徐图之?

    刘叔嘴角一抽,却知自家姑娘定的事情,绝无更改。

    只能道:“是有这么回事,只不过顾忌着晏家丧事,估计也要在大将军他们出殡后再办。”

    楚若颜点了点头。

    回到将军府,正门已经被前来谢恩的百姓们给堵死了,只能从侧门进去。

    院子里,福宝听见她的脚步飞快扑过来,等看见小满,不可思议地愣了愣。

    “是我呀福宝,你还好吗?”

    小满揉揉它的脑袋,福宝嗷呜一声跳到他怀里,一人一狗嬉闹起来。

    楚若颜微笑着看了一会儿,命人安顿好他们后,才往李氏房中去。

    哪晓得扑了个空。

    “地龙翻身后二少夫人就被老太君叫去了,现在也没回来。”

    楚若颜想到那老太太就有些头疼。

    因着憎恶晏三,那老太君对她也恨屋及乌,每次听说她要拜见,就借口说要休憩。

    以至于过府这么多天,她还没单独和这位祖母照过面!

    寿安堂外。

    她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哪知道里面传来薛氏尖锐的质问。

    “你们大房一向看不起我们二房三房,这次连地龙翻身这么大的事也不说一声,好哇,当着母亲的面我也要替我家老爷问上一句,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亲戚?”

    她声刚落,三房也埋怨道:“是啊,旁的事情也就罢了,大伯兄托梦地龙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说一声呢?我们邙山的庄子这回损失惨重啊……”

    李氏万般无奈:“二婶婶、三婶婶,其实这事……”

    她话未落,屋外传来一个清澈明亮的声音:“这事还真怪不得我们。”

    李氏扭头看见楚若颜,大喜:“三弟妹,你来啦?”

    楚若颜点点头,环视四下,二房三房都有些不自然,倒是那老太君看见她冷笑一声,闭上眼。

    她也索性当没瞧见她:“二婶婶、三婶婶,这地龙醒得突然,我们确实没来得及告知。不过这司天监的告示贴满了京城,莫非你们府上没一个人瞧见?”

    三房结巴道:“这、这自是看见了……”

    “那看见了,为何又不提前准备呢?看来三叔叔和三婶婶家底殷实,并不在意那几处庄子。”

    三房被说得哑口无言,薛氏斥道:“长辈们说话,哪有你这个新妇插嘴的道理?”

    楚若颜秀眉一挑:“您问得是大房,可大房除了二嫂就是我这个新妇,难不成,二婶婶您是想和婆母的牌位去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