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陶二位夫人顿时怒极,拂袖道:“二少夫人,这就是你们晏家的教养吗?”

    楚若颜揉了揉额角:“好了文景,我先问你,你为何要动手打他们。”

    晏文景闭紧嘴巴脸朝向一边,陶夫人倒是不知想起什么,急着道:“不管什么缘由,都不能打人啊!”

    不料楚若颜摇头:“陶夫人此言差矣,若是有人拿刀、拿剑要砍他,难不成也让他站那儿被砍吗?”

    “但我家哥儿……”

    “陶夫人。”楚若颜截断她的话,声音里隐隐透着寒意,“你一再阻挠我问清缘由,莫不是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理由,才让文景对你二位……不,是三位的公子痛下打手?”

    陶夫人不敢再说了。

    华夫人脸上的神情也颇有些不自然。

    到此楚若颜基本断定,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那三个孩子先挑衅,然后说了什么不该说得激怒了晏文景,才让这小狼崽子抛弃伪装露了本性!

    她也不急,就那么悠然地盯着他。

    晏文景被看得受不住了,才低低说了句:“他们说祖父贪功冒进……还说我爹爹是个草包,大意失守城门,才让敌人有了可趁之机……”

    楚若颜脸色瞬间一变!

    晏家军这次大败,她私下问过爹爹,正是这个缘由。

    敌军兵分两路,一路将大将军引出函谷关,一路趁机攻打拿下了关口。

    这如此明显的诱敌之策不知大将军为何会中计,而当时留守函谷关的是晏世子,明明征战以来未尝一败,却被敌人打得溃不成军……

    内阁、兵部为此熬了不知多少夜,始终也没能得出个结果。

    而如今……

    贪功冒进、大意失守。

    这样的评语竟从几个小孩子嘴里冒出来。

    难道是上面,打算就此定性了?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楚若颜否了。

    如果当真定了晏家这个罪,那晏铮不可能稳稳当当地留在府里,更不可能得个安宁侯的爵位。

    她目光沉冷地看向那两家夫人:“陶夫人、华夫人,文景说得可属实?”

    陶夫人噤声不语,华夫人到底是御史家的,勉强分辨道:“孩子说得的气话,作不得数。”

    “气话?”

    楚若颜好整以暇笑了笑,“看来二位家的公子天纵奇才,小小年纪就精通兵法,那不如快请教一下唐夫子,也免得耽误了二位公子的大才。”

    说着就要往学塾方向去。

    两个妇人脸色大变,华夫人忙喊:“二少夫人且慢!”

    这些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小孩子哪懂什么贪功什么冒进,那都是听自家大人说的……

    华夫人脸上挤出笑容:“二少夫人别动气,方才是我们不好,没弄清楚就错怪了文景,这次就是小孩子们打闹,一点小事罢了,不值得大动干戈。”

    陶夫人忙道:“是啊,我们也不追究、不追究了。”

    楚若颜看看晏文景,确定他没受什么伤,正要开口。

    忽然一道尖利冰冷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你们不追究,本宫要追究!”

    纷纷回头,只见一个身着宫装的美貌妇人由嬷嬷搀着,趾高气昂走了过来。

    华夫人、陶夫人连忙行礼:“见过康河县主!”

    康河县主是豫王和永扬郡主的独女,金枝玉叶,飞扬跋扈,嫁给顾相长子之后才收敛些。

    顾宏志正是她的儿子!

    康河县主走到楚若颜面前,居高临下:“你以为拿着那些话就能当把柄?本宫告诉你,你威胁得了她们,威胁不了本宫!传出去又如何,说破天也是童言无忌,可本宫的儿子切切实实被打折了手腕,就算闹到大理寺,也是本宫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