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临黑着脸:“那你还想怎么样,没听见尹公公说得吗,皇上都发话了!”

    薛氏道:“可皇上也没明说,就给了块匾啊!而且,大将军虽没封爵位,但享着一等国公的份例,如今他走了,你就不想往这上面靠靠?”

    晏临沉默。

    谁不想啊!

    大夏重武轻文,他爬了这么多年才到一个长史,区区四品,离他大哥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但薛氏说得有理,皇上没把这国公份例传给晏铮,而是给了个安宁侯……

    那是不是说他们这些隔房还有希望?

    于是思索一番道:“放心,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完,不是还有母亲在吗?”

    而此时将军府内,楚若颜指挥着下人把牌匾挂上新房,便将方管事叫到一边。

    “在侯爷书房里伺候的,都有谁。”

    方管事愣了下:“侯爷喜静,除了孟扬,就只有一个打扫房间的小厮阿财,还有个在外院伺候的常随吴安。”

    楚若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孟扬跟着侯爷多久了?”

    方管事这下没作声了,他发现这位少夫人好像有调查侯爷的意思。

    楚若颜看出他的疑惑道:“今日之事,你不觉得太蹊跷了吗?晌午侯爷才与宋大人说定改期,下午二房三房就找上门了,消息是不是传得有点太快了?”

    方管事悚然,凝重道:“老奴明白了,少夫人放心,这件事交给老奴去办。”

    有他这话,楚若颜也放心下来。

    方管事毕竟是侯府老人,他动起手来,总比她这个新夫人容易得多。

    第二天,楚若颜打算去找李氏问问府上盘账的情况。

    到了院子才知道,李氏因为庄上有事赶去处理了。

    正准备回屋,却看见晏文景的奶娘在门口,急得打转。

    “……我都跟你说了,二少夫人最早也要酉时才能回来,你急也没用啊?”

    “那可怎么办?侯爷也不在府上,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孙少爷挨罚吗?”

    楚若颜觉着有趣,走过去问:“出什么事了,文景为何要挨罚。”

    奶娘见是她本还有些警惕,但事情紧急,一咬牙也只能说了:“三少夫人,是今儿个去广文堂,孙少爷不知为何,同顾相爷的长孙,还有华御史、工部陶侍郎家的,都起了冲突。夫子说是孙少爷先动的手,顾家长孙伤势严重,此刻正罚他在学堂外扎马步呢!”

    楚若颜一哂。

    原来是打群架了啊!

    晏文景那小子,楚若颜虽只见过一次,但不像是会闯祸的。

    倒不是说他安分守己,而是这黑芝麻馅儿的小汤圆,应该是惹了天大祸都能叫别人担着那种。

    像今天这种被抓现行的,估摸着是有什么事情惹恼他了。

    楚若颜思忖片刻,道:“如今侯爷和二嫂嫂都不在,这样吧,你先带我去看看,若事态严重,再差人禀告他们也不迟。”

    奶娘也是这个意思,不管怎么样得先有主子出面,把孙少爷保下来。

    于是领着楚若颜直奔广文馆去。

    这广文馆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学塾,因教出过好几位状元,各家权贵子弟都把孩子往这儿送。

    能在这儿教书的自然也不是寻常人,比如教晏文景他们的,就是翰林院退下来的唐夫子。

    “三少夫人,并非老朽不卖你晏家面子,实在是文景这次,欺人太甚!”

    “他一个受儒家教化、学孔孟之道的弟子,竟和旁人动手厮打,还将顾相的长孙顾宏志打折了手腕,若不是发现得早,只怕能将他整只胳膊给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