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深知皇宫大内戒备森严,如此轻举妄动,即便能见到圣上,也极可能被误认为歹人。于是,他决定先从李师师这打开缺口。
这一日,燕青扮作寻常富家公子模样,在京城繁华街巷中探寻李师师的踪迹。终于,在一处热闹非凡的场所,他瞧见了李师师的身影。
只见李师师亭亭玉立于台上,轻歌曼舞,身姿婀娜,那绝世的容颜和动人的才情引得众人如痴如醉。
然而,此时却有一个泼皮富家公子,带着一群手下闯了进来。那公子身着华丽服饰,却满脸横肉,眼中透着邪恶之光。他一见到李师师,便口水直流,大声叫嚷着:“小娘子,快跟本公子回去,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李师师停下舞步,面色清冷,说道:“公子请自重,小女子卖艺不卖身。”
那富家公子却哈哈大笑:“在这京城,还没有本公子得不到的东西。你今日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说着,便伸手去拉扯李师师。
李师师往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愤怒与厌恶:“公子莫要无理,这里是公众之地,还有王法在!”
富家公子不屑地哼了一声:“王法?本公子就是王法!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他的手下们一拥而上,就要强行将李师师掳走。周围的百姓们虽然气愤,却慑于这富家公子的威势,无人敢上前阻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燕青挺身而出。他大喝一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还有没有天理!”
那富家公子转过头来,看着燕青,怒目而视:“你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燕青毫不畏惧,冷笑道:“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你这等恶徒,人人得而诛之!”
富家公子恼羞成怒:“给我上,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他的手下们纷纷朝着燕青扑了过去。燕青身形一闪,避开了攻击,随即施展出拳脚功夫,与这些恶徒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只见燕青招式凌厉,动作敏捷,不多时便将这些手下打得东倒西歪,哭爹喊娘。
那富家公子见势不妙,想要溜走。燕青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将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以后若再敢为非作歹,定不轻饶!”燕青怒声说道。
富家公子吓得连连点头,带着手下灰溜溜地逃走了。
李师师感激地看着燕青,盈盈下拜:“多谢公子相救。”
燕青连忙扶起她:“姑娘不必气,只是举手之劳。”
两人的目光交汇,燕青知道,这或许是他接近李师师,从而达成目的的一个契机。
以经此一事,李师师对燕青的仗义出手心生感激,决定白酒设宴宴请燕青。
宴席间,李师师轻拂衣袖,亲自为燕青斟酒,眼波流转,朱唇轻启:“公子今日之恩,妾身无以为报,唯有薄酒一杯,聊表心意。”
燕青赶忙抱拳:“姑娘言重了,路见不平,自当相助。”
几杯酒下肚,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渐渐融洽起来。燕青见时机成熟,目光诚挚地看向李师师,缓缓说道:“实不相瞒,姑娘,燕青此次前来,另有要事相求。”
李师师微微一怔,随即浅笑:“公子但说无妨,只要妾身力所能及,定当相助。”
燕青深吸一口气,说道:“姑娘,我乃梁山之人,此次前来京城,是为了梁山众兄弟的生死存亡。高俅那厮在圣上面前进谗言,欲将梁山众人置于死地。我等皆是忠义之士,却遭此诬陷,实在冤屈。”
李师师面露惊讶,但见燕青神色真诚,不似说谎,轻声说道:“此事妾身也曾有所耳闻,只是未曾想公子竟是梁山豪杰。”
燕青接着道:“姑娘,我深知姑娘在圣上身边颇受恩宠,若能替梁山说几句公道话,或许能救众兄弟于水火。”
李师师秀眉微蹙,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事干系重大,妾身需从长计议。”
燕青见李师师未直接拒绝,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封信,双手递上:“姑娘,这是我写下的梁山兄弟的心意,还望姑娘过目。”
李师师接过信,展开细阅。信中言辞恳切,详述了梁山众人的报国之志以及被冤枉的苦衷。李师师读完,不禁动容,眼中泛起泪光:“原来诸位好汉竟是如此忠义,妾身定当尽力相助。”
燕青大喜,起身拜谢:“姑娘大恩,燕青与众兄弟没齿难忘。”
李师师忙扶起燕青:“公子快快请起,妾身自当尽力。只是这皇宫之中,诸事复杂,还需等待合适时机。”
燕青点头:“姑娘所言极是,燕青静候佳音。”
宴罢,燕青满怀期待地离开,而李师师则手握信件,心中暗暗思量如何在圣上面前为梁山众人陈情。
燕青走后,李师师独坐房中,秀眉微蹙,神色间满是沉思。过了片刻,她起身走到门口,对着门外的丫鬟说道:“你去把我的心腹小翠叫来。”
不多时,一个伶俐的丫鬟匆匆赶来,躬身行礼道:“姑娘,唤小翠来有何事吩咐?”
李师师轻抿朱唇,低声说道:“小翠,你速去教坊,把周邦彦找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小翠应声道:“是,姑娘。”
李师师又叮嘱道:“此事切要隐秘,莫要声张。”
小翠点头道:“姑娘放心,小翠明白。”
说罢,小翠便转身出了门。一路上,小翠脚步匆匆,心中暗自思量着姑娘如此急切地找周邦彦所为何事。
到了教坊,小翠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周邦彦。
周邦彦见小翠神色焦急,忙问道:“小翠姑娘,可是李师师姑娘有何急事?”
小翠喘着气说道:“周先生,我家姑娘让我来请您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周邦彦不敢怠慢,随小翠一同前往李师师处。
一路上,周邦彦心中也是满腹狐疑。待来到李师师的住处,小翠在门外守着,周邦彦进了房间。
李师师见到周邦彦,忙说道:“周先生,快请坐。”
周邦彦拱手行礼后坐下,问道:“姑娘如此匆忙找我来,不知所谓何事?”
李师师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方才燕青来过,他乃梁山之人,向我求助。事关重大,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故找先生前来商量。”
周邦彦听了,亦是一惊,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周邦彦听闻梁山的人来了,顿时神色大变,惊慌地对李师师说道:“姑娘,这梁山的人不管是正义也好,邪恶也罢,总之他们是贼寇。姑娘与他们往来,替他们说情,圣上倘若知晓,恐怕会龙颜大怒啊。你把我找来,莫非是想让我替他们说说情?”
李师师秀眉紧蹙,目光中透着坚定,说道:“周先生,我心中自有分寸。梁山众人是否为贼寇,不能仅凭他人一言断定。燕青所述,他们皆是忠义之士,只是被高俅那厮诬陷。我并非要先生冒险为他们求情,只是如今我左右为难,需要先生相助。”
周邦彦面露难色,连连摇头道:“姑娘,此事风险太大,我实在不敢参与。万一被圣上怪罪下来,我这身家性命……”
李师师见周邦彦胆小怕事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失望,说道:“我不指望先生在这件事上能帮上什么大忙,只求先生在圣上面前,莫要说这其中的是非曲折,也不要提及梁山之事。只说我李师师想见圣上一面即可。”
周邦彦犹豫再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姑娘,这……这真的不会出事吗?我这心里实在是没底啊。”
李师师轻咬红唇,说道:“先生放心,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不会有事的。倘若真有什么差错,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绝不连累先生。”
周邦彦叹了口气,知道李师师心意已决,无奈地说道:“好吧,姑娘既然如此坚决,我便答应姑娘。只是希望姑娘千万要谨慎行事,莫要给自己招来祸端。”
李师师感激地说道:“多谢先生相助,事成之后,李师师定当铭记先生的恩情。”
周邦彦点了点头,神色依旧紧张不安,说道:“那姑娘,我这便去寻机会在圣上面前传话。”
说完,周邦彦便匆匆告辞离去。李师师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暗祈祷此次之事能够顺利,为梁山众人求得一线生机。
宋徽宗忙完朝政之后,周邦彦寻到时机告诉他,李姑娘想见他。宋徽宗听闻,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笑意,命下人备了轿,跟着他出了宫门,换了身便装来见李师师。
李师师见到宋徽宗,盈盈下拜,而后亲自为宋徽宗斟酒。宋徽宗坐下,微笑着看着李师师说道:“李姑娘,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李师师浅笑回应:“托陛下的福,妾身安好。”
接着,李师师取来乐器,弹奏起来,将那首曲子弹唱而出:“山川见证我情真,江河奔腾志不泯。献与赵王君且信,一片丹心永不沉。”
宋徽宗听得入神,待李师师弹奏完毕,不禁赞叹道:“李姑娘真是才情纵横,这么短的时间就创作了一首新曲。”
李师师微微摇头,说道:“陛下,这并非妾身所创。”
宋徽宗一听,面露好奇之色,问道:“那是谁?”
李师师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此曲乃燕青所作。”
宋徽宗脸色一沉,说道:“你竟然与贼寇搅和在一起。”
李师师忙劝解道:“陛下息怒,请听妾身一言。妾身深知梁山众人在陛下眼中被视为贼寇,但从这首词陛下应该看出,梁山之人并非都是穷凶极恶之徒。燕青此人,对陛下忠心耿耿,他向妾身讲述了梁山众人的遭遇,实是被奸人所害,遭人诬陷。”
宋徽宗冷哼一声:“贼寇之言,岂能轻信?”
李师师继续说道:“陛下,妾身并非轻信他人。梁山众人虽身处草莽,但他们心怀忠义。想那水泊梁山,也是被官府逼迫,走投无路方才聚义。他们也曾劫富济贫,帮助过不少穷苦百姓。若能招安,为朝廷所用,必能成为陛下的助力。”
宋徽宗沉默不语,李师师又道:“陛下,妾身斗胆恳请陛下明察,莫要被谗言所蒙蔽。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是给大宋一个机会。若能将其招安,一来可彰显陛下的仁德,二来可为国家增添力量。妾身相信,陛下乃圣明之君,定能分辨是非。”
宋徽宗皱起眉头,陷入沉思,李师师见状,再次轻轻说道:“陛下,妾身所言,皆是肺腑之言。还望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