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这样跟我家小姐说话！”水仙跳起来道，“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已经被大将军纳为贵妾，你不过一个校尉夫人，找死吗！”
罗兰冷哼一声，毫不示弱：“我家夫君军职再怎么低，我好歹也是为人正妻，哪里比得上你家小姐，更没有你这般狐假虎威来得厉害！”
罗兰这话，说得姜岁岁直想笑，而她也丝毫不加以掩饰，大声笑了出来。
水仙气得伸出两根手指指着她们俩，她刚要动手时，突然想起上次的教训，转头对身后的士兵喝道。
“你们是死了吗，没听到她侮辱我家小姐，还不快给她一点教训！”
那两个士兵好巧不巧，正是祁字营和莫字营的。
他们都认识姜岁岁和罗兰，一脸为难地道。
“戚小姐，我们怎么敢打校尉夫人，有话好好说。”
“蠢货！”
水仙怒骂，刚要跳起来亲自动手时，戚柔及时喝道：“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
“小姐……”
戚柔阴狠地瞄了一眼罗兰和姜岁岁：“时日还长，犯不着为了这些人生气，走吧。”
罗兰奇道：“怪了，她们就这么算了？”
许是听到她这句话，戚柔停住脚步，水汪汪的眼睛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掠过，着重在姜岁岁身上停留了一刻。
“我今日把话放在这，谁要是做了她姜岁岁的生意，以后在冰州，那就相当于跟我们戚家作对，诸位姐姐可要想清楚了！”
说完，她转头带着水仙就走。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怎么办，冰州几乎就是戚家的天下了，要是得罪了她，咱们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这还用得着想，姜岁岁挣得那点钱，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我肯定选戚小姐！”
“那我也选戚小姐！”
“我也是！”
众人稀稀拉拉的，一半跟着戚柔走了，另一半面带纠结。
一会望望姜岁岁，一会望望戚柔，显然不知道如何选择。
姜岁岁温声道：“各位姐妹，我知你们有你们的难处，我只想带着大家伙一起赚钱，补贴家用，你们若是想好了，可以到小婉家去跟她私下商量。”
换言之，她们面上如何相处，则不关她的事。
众人闻言，顿时都松了口气：“那行，我晚点再来，小婉。”
“我也是。”
罗兰皱了皱眉头：“岁岁，她们这样摇摆不定，你干嘛要帮她们，真要赚到了钱，她们也不会感激你。”
姜岁岁微笑道：“罗兰，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而且做生意这事，总得给大家一点缓和的时间，慢慢来。”
罗兰道：“好吧，你总是有你的道理。”
姜岁岁拉住她的手，左右晃了晃。
“别管了，我们事情很多，还得赶紧把手头的胭脂水粉卖掉呢。”
提起这个，罗兰忙道：“对对，这才是大事，咱们赶紧走。”
这次有两个士兵在前面赶马车，两人就躲在马车里避风。
罗兰摸着那一整个背篓里装的面脂和口脂一类，颇有点担心。
“岁岁，你说我做的这些东西，真能卖得出去？”
姜岁岁沉思道：“不好说，不过做生意，有赔有赚很正常。”
她这么一说，罗兰倒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焉了。
“完了，那我肯定不行。”
姜岁岁笑道：“你这还没开始呢，就先自己打退堂鼓了，罗兰，这可不是个好光头，不过以防万一，咱们先去找程家两姐妹试试。”
“程小月，”罗兰猛地一拍大腿，两眼放光，“是了，我记得她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她肯定认识不少人，要是……”
姜岁岁提醒道：“你忘了，她是戚家的丫鬟，就是为了活命，她才逃出戚家的。”
“好吧。”
很快便到了鬼屋李府，两个士兵停下马车，姜岁岁探头瞧了两眼。
院子里静悄悄的，院门依旧没有上锁。
她下了马车，边走边往西厢房喊，罗兰也跟着一道。
西厢房门紧闭，喊了几声，一直没听到人声。
她们还以为没人，刚准备走时，突然听到一声极轻的闷哼。
罗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岁岁，你听。”
姜岁岁竖起耳朵去听，是有一声闷哼，很轻，就是从西厢房发出来的。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屋里有人！
姜岁岁当即去踹那门，她用的力气很大，这座鬼屋早就年久失修。
按理说就算一脚踹不开，怎么也得露条缝出来。
可那门后像是有人似的，除了几缕灰尘，居然一动不动。
罗兰也加入了进来，两人同时踹了一脚，那门仍旧没有半点动静。
但是里头有一道粗嘎的声音传来：“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
是个男人的声音，姜岁岁立时意识到程家两姐妹出事了，她赶紧叫马车边上的两位士兵。
“劳烦两位兄弟，过来帮帮忙！”
这两个人皆是祁字营的，得了祁霁的吩咐，自然对姜岁岁无有不从。
几人一脚复一脚，当即将那门踹开来！
借着外头的光线，姜岁岁和罗兰这才看清屋里的情况。
只见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个牢牢压在程小草身上，大掌捂住她的口鼻，另一个则把程小月当做人肉般，整个人垫在她身上！
见到姜岁岁，程小草好似见到了救星一般，努力地伸出手，嘴里尖叫道。
“姜、姐姐……”
此情此景，姜岁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就是戚家发现程小月还活着，赶来下死手！
她想也不想，抄起廊下的一盆土，用力朝那人砸了过去！
那两个士兵和罗兰也来帮忙，可那两个男人，居然不是一般的老百姓。
他们抽出腰间的剑，身姿旋转，立时就结果了一个士兵的命！
血，很多很多的血，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
大部分都溅到了姜岁岁身上，一部分则溅到了程小草身上。
小姑娘大概是第一见到杀人，吓得浑身上下都抖了起来。
“啊啊啊！”
然而姜岁岁顾不上她，因为对方已经转头，去和另一个士兵对打了起来。
她若不去帮忙，她们这些人，恐怕都得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