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不知羞耻!”
“彼此彼此,戚小姐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大将军要继续接着给奴婢买首饰了。”
沈心顺势牵起她的手,一脸宠溺:“走吧,岁岁。”
姜岁岁气死人不偿命,声音捏得娇娇地道:“大将军慢点,奴婢腿脚跟不上。”
戚柔眼睁睁看着两人姿态亲密地进了首饰铺,在街上恨得牙痒痒,偏偏无可奈何。
身后的丫鬟道:“小姐,别跟这种人计较,你的脸要紧,咱们还是赶紧去医馆吧,要是回去晚了,被老爷知道就麻烦了。”
戚柔死死瞪着姜岁岁的背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
“你担心什么,爹爹不是一大早就出门了吗?”
“老爷去的是贱民村,大将军要在城内待几日,贱民村的事情必得处理完才能回来,小姐,赶紧走吧。”
既然沈心出钱,姜岁岁就毫不气地选了几样首饰。
反正她以后的烂桃花都要自己来挡,这钱不花白不花。
一只碧绿的玉镯,一只鎏金的雕花镯,另再加一只金钗。
统共花了五十两银子,沈心豪爽地给了钱。
两人还没吃午饭,姜岁岁便带着她去了小摊子上一人点了碗馄饨。
快吃完时,祁霁和莫启明才算打完,各自冷着脸就座。
除了两只仍青着的左右眼,两人这次打架看着还好。
姜岁岁把给他们点的馄饨推了过去:“赶紧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吃,不饿。”祁霁还在气头上,冷着脸道。
莫启明更是看不上这种街头小吃,一脸嫌弃:“我也不吃。”
姜岁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顺势把碗拿过来:“行,你们不吃我吃,大将军,你还要不要再来点?”
“不用,我一碗就行。”
姜岁岁把祁霁的一碗馄饨全都倒进了自己的碗里,埋头吃了起来。
祁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
不是,她还真不给他吃啊!
沈心边吃边观察周围:“陛下还让本将来改善民生,本将瞧着这冰州挺富裕的,实在不像个边境小城。”
姜岁岁摇头:“大将军,你能看到的都是表面功夫,若想真正了解冰州,咱们得换个地方。”
“换哪?”
姜岁岁没有回答她,反倒问那卖馄饨的店家:“大叔,我们刚来冰州,想租个一进的院落,有没有便宜的牙行?”
那店家回道:“想找便宜的牙行,只能去城北,那的一进院落顶天了也就一年一两银子,走过三条街,再过一道桥,就是了。”
姜岁岁点点头,继续问道:“再便宜的还有没有呢?”
那店家颇为谨慎地道“那便没有了。”
姜岁岁看出他有所保留,从兜里数出二十五个铜板递给店家。
一碗小馄饨五个铜板,四碗就是二十个,她多给了五个。
那店家数了数,数目不对,立马道:“姑娘,给多了。”
说着便要把多的还回来,姜岁岁伸手拦住,声音压得格外低。
“大叔,您别看我们穿得人模狗样的,实际这些衣服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用来充门面而已,现在就想找个能包吃包住的地方,您能不能帮个忙?”
一句话说得其余三人都瞪圆了眼睛,什么叫人模狗样,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有这么合身吗?
不过三人都默契地闭紧了嘴巴,一个多余的字没说。
姜岁岁言辞恳切,店家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收下了那五个铜板。
“你们若真想找活计,那就出了城,一直往北走上三十公里,那有个盐湖,制盐的人都住在贱民村,只要干活就给饭吃给结工钱,只是不允许随意外出。”
“好,谢谢大叔。”姜岁岁脆生生地道。
店家瞅了瞅他们身上的衣物,多了句嘴:“不过你们身上这些最好拿去当铺当掉,若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是外乡人。”
姜岁岁点点头:“多谢大叔。”
她把剩下的馄饨吞进肚子里去,随后扬了扬下巴:“现在去贱民村估计天都黑了,你们确定不吃点东西?”
祁霁望了眼莫启明,后者仍旧是一副嫌弃的模样。
祁霁从南州到冰州,早就过了挑剔的时候,有得吃已经很不错。
他果断端起馄饨,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等他吃完,几人弃了马车,让亲兵先行回去,装做是沈心已经回到别院。
姜岁岁的三件首饰则被她放进了种植室埋起来,然后几人换了衣物,一路往贱民村赶去。
她对骑马不熟练,只能祁霁在前头牵着,她在后头抱着马脖子不松手。
众人一路狂奔,终于赶在天黑时到达贱民村。
随后几人弃了马,刚要进村时,姜岁岁连忙从地上掏了把雪往脸上抹。
“等等,你们就这样进去,至少得装扮一下,别被人看出来。”
三人互望一眼,跟随她一一照做。
姜岁岁又把头发弄乱,缩着肩膀,脚步虚浮,装做一副逃难的模样。
贱民村口火把笼罩,处处可见茅草屋,远远就见到几个人在村口守着。
姜岁岁腆着脸上前:“几位小哥,我们是外乡人,不小心迷路经过这里,能不能进去村里讨口水喝?”
几个人上下打量她一番,轻佻地笑了笑:“外乡人,有没有户籍证明?”
姜岁岁一时语塞:“这路上走得匆忙,户籍证明不小心弄丢了……”
“真弄丢还是假弄丢,搜搜不就知道了?”
几个人说着就要上前,祁霁拳头已经捏了起来。
姜岁岁手心一抓,迅速将手术室里的血包抓了一包出来,随之捏破,然后用力咳嗽起来!
那几个眼睁睁看着她越咳越厉害,最后甚至连血都咳出来了。
吓得顿时往后退了一大步:“你这什么病,怎么还吐血?”
姜岁岁咳得几乎都忍不住,她边咳边回头望那三人。
沈心、莫启明一脸呆滞,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倒是祁霁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一把扶住她。
“娘子,娘子,你再坚持一下,等请到大夫,你这肺痨就有救了。”
一听是“肺痨”,那几个人脸色齐齐大变,满脸凶恶地道:“滚滚,有肺痨还想进来讨水喝,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