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贵升昭武校尉,连一天时间都没过,又骤然降到步兵。
这一升一跌,他心里正有气没处发,当下直接左右开弓,打得周霓儿毫无还手之力。
“让你搬就搬,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再敢多嘴两句,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甩耳光的同时,又连踢带踹,将周霓儿一张脸给狠狠地踩在化过雪的地上!
小枝试图上前帮她,被另一个男人捂着嘴给拽了回去,至于其他人,则一声不吭。
姜岁岁皱起了眉头,周霓儿这又是闹得哪出?
彼时罗兰和曲小婉在家里等得焦急,半天不见她回来,终于决定出去看看,正巧碰到了。
“岁岁,你总算回来了,不过你的脸……”
姜岁岁笑笑,下巴微抬,指了指正撒泼的周霓儿:“我没事,她这是怎么了?”
罗兰满眼鄙夷,轻斥一声道:“别管她,活该!”
曲小婉则吐吐舌头:“贾校尉被大将军撤了昭武校尉的职位,这5号家属院她当然不够格住,要搬到别处去。”
“搬到哪去?”姜岁岁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罗兰颇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岁岁,她要搬到我们那间去。”
是了,莫启明接管了贾字营,那好的家属院自然也是给他腾的。
俗话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罗兰能越过越好,姜岁岁当然开心。
问题是想到以后要跟这女人做邻居,她就觉得头疼。
“小婉,你家叶荣也是校尉,怎么他不去住大一点的院落?”
“叶荣说了,都是上阵杀敌的兄弟,他住差一点无所谓。”
这个叶荣,虽说跟贾贵都是冰州土生土长的,为人倒不似贾贵那般阴险毒辣,也许他跟曲小婉还真能把日子过好。
三人说话间,围观的女人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突然都像约好似的,走进周霓儿家的厨房去拿自己的猪肉!
“你们干什么,放下,这是我家的,我家的!”
周霓儿被贾贵打得鼻血直流,仍旧试图去阻拦。
“周姐姐,什么你家的,这明明是大家伙的猪肉,之前贾贵升了昭武校尉,你说拿就拿,大家伙也不敢有意见,现在贾贵降到步兵,这猪肉也用不上了,当然得还给我们!”
“就是,谁家不过日子,周姐姐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女人们结着伴进去,拿了就走,有些拿不动的,干脆叫了自己男人过来。
姜岁岁见状,刚想去拿自己的那份时。
罗兰拦住她:“你别去,她现在跟个疯子没什么两样,让我来。”
只见她招了招手,前方巡逻的士兵见状,立刻小跑着上前,恭敬地道:“莫夫人,需要我们帮忙吗?”
罗兰笑笑,指了指周霓儿家:“劳烦你们去拿一下我们三家的猪肉。”
那为首的士兵扫了一眼,此时贾贵仍在暴打周霓儿,后者被打得一边惨叫,一边伸出手求救:“军爷,救救我,救救我!”
士兵面容冷酷,厉声喝道:“贾贵,够了,别在这丢人现眼!”
贾贵从背后抓住周霓儿的头发,将她一把拖回来,阴恻恻地道:“我打我女人,关你什么事,滚!”
那士兵浑然不怕:“要打回家打去,在家属院门口像什么样,你们两个进去,将莫夫人她要的三家猪肉都搬出来,然后送到她家。”
“是!”
姜岁岁忍不住对罗兰竖起大拇指,并轻声道:“够威风啊,莫夫人!”
她这以后是不是也算在高层领导间有个自己人了,而且还是能说得上话的那种,这关系,不用白不用!
罗兰想笑又只得忍住:“少贫嘴!”
姜岁岁顺势道:“莫夫人,你看要不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帮我去伙房买点白菜,鸡蛋什么的,钱我照价给。”
罗兰还没说话,那为首的士兵听到了,直接问道:“祁夫人要多少?”
姜岁岁想了想:“先来三百,不,三十斤白菜,大米要一百斤,鸡蛋也来个五斤,要是有锅碗瓢盆一类的,我也都要。”
她有种植室,除了每天的用量,其他的可以种到种植室里去。
尤其大米,冰州的米比上京还贵,不多囤点,姜岁岁总是不放心。
曲小婉咂舌:“姜姐姐,你要这么多吃得完吗?”
“吃不完就放着,我家祁霁受了伤,你们是知道的,他需要好好补补。”
她这个说法倒是得到了曲小婉和罗兰的一致赞同,后者当即吩咐士兵:“那就麻烦你了。”
那士兵恭敬地道:“不麻烦,为莫夫人做事是我的荣幸。”
三人边说边往自己的家属院走去,浑然没注意身后的周霓儿眼睛里满是嫉妒不甘。
凭什么,都是嫁人,那三个贱人就可以过得有滋有味,她就得任人践踏!
她只是想过得好一点,有什么错?
沈心不怜惜她,贾贵对她重拳出击,就连从前最好的姐妹,小枝如今也避而不见!
既然你们不仁,那也怪她不义!
姜岁岁回到20号家属院,刚打开院门,就听到里屋传来“哐当”一声响。
是祁霁,从昨夜到现在,过去十二个时辰,他早该醒了。
姜岁岁连忙进屋,就见到原本该躺在床上的人此刻已经跌在地上!
大概是扯到身上的伤口,少年痛得剑眉紧皱,面色更是惨白一片。
“是不是要上厕所,我带你去!”
姜岁岁边说边要去扶他,谁知却被祁霁直接躲开:“我自己来。”
姜岁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都这种时候了,还逞什么强?
她直接将少年的手拉过,揽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则顺势抱住他的腰,使出吃奶的劲,将他从地上缓缓拉起。
两人距离太近,身体与身体又紧密相贴。
祁霁颇为不自在,他甚至能闻到姜岁岁刚从外头带回来的寒气,冷冽中带点血腥味。
嗯,血腥味?
屋子里光线昏暗,昨夜的煤油灯已经熄灭,祁霁这才把目光对准姜岁岁的脸上。
那之前本就带刺的一张脸,此刻两颊红肿,嘴边更是破了皮,血腥味就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
她被人打了,谁打的?
祁霁疑惑间,人已经被挪回了床上,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开口道:“你那伤,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