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还会别的?”曲小婉脸上的惊讶更多了。

    姜岁岁点头,随后冲她眨眨眼睛,示意营房里还有别人,话不能说得太清楚。

    曲小婉赶紧捂住嘴巴,眼珠子滴溜乱转,一副想问又不能问的模样。

    罗兰见状,蓦地高声道:“赶紧都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给军爷们做早饭呢。”

    这句话提醒了在场的众人,是了,沈心只说免了她们晚上伺候军爷,白日里洗衣煮饭的活可一样不少。

    于是众人纷纷简单洗漱一番,爬上了床。

    没了周霓儿找茬,这一夜,姜岁岁总算睡得无比安心。

    就是胃里还是饿,饿得她在半夜就被肚子里“咕噜”的叫声给吵醒了。

    探头瞧了瞧外面,仍旧漆黑一片,营房里静谧无声,众人都睡熟了。

    她躲在被窝里,正准备再从虚拟手术室里拿一瓶葡萄糖水出来时,无意中瞄了一眼种植室。

    这一瞄不得了,那黑得发亮的土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颗高大的果树!

    枝繁叶茂,还有结得像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果实!

    黄黄的,圆圆的,像颗爱心一般,这是黄桃!

    姜岁岁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摘了颗成熟的黄桃握在手里,她这才有真实感。

    虽然很饿,可是她还是极为小心的下了床。

    走到营房外面,确定没人看见后,随便擦了两下,紧接着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又甜又脆,姜岁岁连皮也舍不得吐,连吃了三个,饿得发慌的胃总算消停了下来。

    吃完的黄桃核她也没扔,继续埋在种植室里,预备结更多的黄桃。

    随后她又看了下之前从老季头那换的药材,不出所料,全部都长成了。

    可惜一条蝮蛇的蛇油有限,不然她还能制更多的蛇油膏。

    现在黄桃结得这么多,就这么挂在枝头早晚会烂掉,姜岁岁一个人吃不完,又不可能全部拿出来分给众人。

    所以她从虚拟手术室里拿了把手术刀出来,留了十来个新鲜的黄桃在枝头挂着外,剩下的全部摘下,然后削皮、去核,再全部存进冷冻柜里做冻黄桃。

    这么一忙活,天就慢慢亮了起来。

    趁着众人还没醒,姜岁岁悄悄叫醒曲小婉和罗兰,一人手里塞了颗新鲜的黄桃。

    曲小婉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有气无力地道:“姜姐姐,你给什么我了?”

    姜岁岁把那新鲜的黄桃往她嘴里一碰,那本就成熟的黄桃果皮立时裂开,香甜浓郁的汁水直往口腔里钻。

    曲小婉猛地一下醒了,这味道是?

    她刚要惊呼出声,罗兰适时地捂住她的嘴,喉咙里的口水咽了又咽,随后望向姜岁岁。

    “姜姑娘,你这是,哪来的?”

    “我去厨房偷的。”姜岁岁随便找了个借口,“快吃,没人发现。”

    军营的日子太苦,即便营妓们每日洗衣做饭,得到的仍旧不过是一碗清得可以看见人脸的薄粥。

    伙房的钥匙又有专门的伙头兵把守,一众女流轻易进出不得,想吃顿饱饭,真的好难,更何况是这样新鲜多汁的水果。

    曲小婉眼睛里立时充满感激:“姜姐姐,你对我太好了,呜呜呜……”

    边呜咽边忍不住打量起那颗黄桃来,黄黄的,亮亮的,一只手掌都握不满,这,这是奉县的金桃呀!

    罗兰迟疑了片刻,显然有些不信姜岁岁的说词,然而对着这样硕大甜美的黄桃,她也顾不上其他,先祭了五脏庙再说。

    姜岁岁站在她们面前,笑着看两人吃完后,才伸出手道:“吃完的核别扔,留着我有用。”

    曲小婉擦了擦嘴,环顾四周一番,见其他人仍在熟睡后,才小声地道。

    “姜姐姐,这果子真好吃,我和罗姐姐只在上京宴席上才见过,还是老爷专门从外地购买回来招待贵用的,叫‘金桃’来着。”

    “金桃,”姜岁岁微微一笑,“难不成是用金子做的?”

    “不是金子做的,但也是用金子堆出来的。”曲小婉眼睛微微下垂,神情带着些许落寞。

    “从奉县一路运送到千里之外的上京,金桃成熟季节是夏季,一路用冰养着,到了上京,冰化了,金桃还是如初摘时那般甜美多汁,这样的贵重,便是上京的夫人们,也不舍得浪费……”

    姜岁岁和罗兰互望一眼,知道她这是想起了从前的日子来,刚要安慰一二时,曲小婉蓦地又自嘲一笑。

    “瞧瞧我,这是做什么,姜姐姐费了这般大的力气让我们饱餐一顿,我真不知道怎么报答才好。”

    姜岁岁握紧她的手:“不用报答,小婉,从前回不去,但是我们还有现在,一个金桃而已,以后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曲小婉一惊,抬眼看她,“姜姐姐,你该不会还想去偷吧,万一被大将军发现了,我们可就……”

    姜岁岁还来不及解释,营房内蓦地响起一道响亮的喷嚏,是昨夜被她用麻醉针射晕的周霓儿和小枝,此时两人已然醒了过来。

    周霓儿摸着刺痛的颈部,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姜—岁—岁……”

    姜岁岁全然不怕她,指尖拈起麻醉针,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干嘛,这才一夜过去,周姑娘便这般想我了?”

    见到那根麻醉针,周霓儿的恨意在胸腔中翻江倒海,脱口而出道:“小枝,给我打断这个贱人的腿!”

    然而回应她的,是人高马大的小枝一动不动。

    周霓儿回头,怒斥道:“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是不是?”

    她昨天只挨了一针便倒头就睡,小枝可是生生挨了两针,到现在身上还酸软着,一点力气也无。

    “周姐姐,她有法宝在手,我、我打不过……”

    “没用的东西!”周霓儿气得一巴掌拍了过去,小枝连躲都没躲,仿佛习惯了似的。

    “姜岁岁,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好看!”

    丢下这句话,周霓儿这才打着喷嚏,怒气冲冲地走了。

    罗兰看着两人渐渐走远的背影,提醒道:“姜姑娘,你要小心,周霓儿睚眦必报,你前后三次让她丢尽了脸面,她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姜岁岁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罗兰,你们刚刚说金桃在上京十分难得,只有达官贵人才能享用,那要是在这冰州卖,岂不是要卖出天价来了?”

    “何止天价,便是万金也有人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