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霁眸中一道精光闪过,姜岁岁连他怎么动的都没看清楚,那只绣花针忽地调转方向,不受控制地直冲自己眼睛而来。

    一寸,仅仅隔了一寸,姜岁岁顿时一动都不敢再动。

    “你面上带刺,你是姜家的人,你跟姜尤远是什么关系?”

    他语气冰凉,捏着她的手腕质问道。

    面上带刺,什么刺?

    姜岁岁情不自禁地用手去摸自己的脸,很快在自己的左边脸颊上摸到了一块突起。

    她心中一惊,缓缓抚摸过去,隐约认出是个流放的“放”字!

    是了,当今陛下赐姜家刺字流放,可不就有字吗?

    只是好端端地一张脸被刺了字,想想就觉得郁闷。

    不过她有虚拟手术室在,以后抽时间做个激光手术不是问题。

    “说话!”祁霁厉声喝道。

    既然已经被戳穿,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姜岁岁坦然道:“我乃姜家幼女,姜岁岁,你哪位?”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祁霁听到她承认,额头青筋皱起,眼中的恨意令人触目惊心。

    “姜岁岁!你父亲姜尤远通敌卖国,致使祁家十万兵马尽数死在南州,我父兄两个尸骨无存,另一个几近残废,你居然还敢逃,你凭什么逃,你有什么资格逃?”

    “他没有……”

    “还敢说没有,铁证如山,你们姜家个个都死不足惜!”

    少年一句句声讨,直怼得姜岁岁说不出话来。

    “姓祁,父兄?”

    姜岁岁努力搜刮原主的记忆,终于想起面前的人是谁,祁家第三子,祁霁!

    姜尤远一案中,牵连甚广,其中损失最惨重的,要属祁家,不仅南州十万万兵马尽数被灭,祁家父子更是两死一伤!

    所以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自己送到“仇人”面前!

    问题是,原主对这冤案的细节一无所知,姜岁岁就是想辩解,也无从下手。

    想了想,她放弃自证,反问道:“你说祁家拜我父亲所赐,那是不是表明祁家也参与通敌了?”

    “胡说八道什么……”

    祁霁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姜岁岁抓住他话里的漏洞道:“既然没参与通敌,那为何你父兄战死,陛下没有论功行赏,反倒将你贬到冰州做最低等的校尉,还受了重伤,这做何解释?”

    她可是记得,祁家这个最小的儿子虽然才十八岁,可在南州已经做到了怀化将军的位置,祁家从老到少满门忠烈,整个大幽都颇受人尊重。

    只不过功高震主,想也知道当今陛下是想借此削弱祁家兵权,但是又怕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这才将他调至冰州。

    这么浅显的道理,姜岁岁不信祁霁不懂。

    果然,祁霁漆黑的眼睛微微一震,似乎想到什么关键点时。

    外面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祁校尉,那个谎报军情的营妓有人见她藏在你房中,赶紧把她交出来!”

    姜岁岁暗道一声不好,下意识地想找个藏身之处时,屋内传来一声嗤笑。

    她这才醒悟过来,是了,统共就这么大点地方,她又能藏到哪里去?

    可是就这么被抓回去,她又属实不甘心,不行,她总得做点什么!

    “祁霁,不管你愿不愿意,我总归救了你一命,这是你欠我的!”

    说完,也不管祁霁作何反应,姜岁岁大声呻吟道:“祁校尉,别这样,轻点,奴家已经按你说的引起军中骚乱,冰州这帮将士都是庸才,想必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来求你平息纷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