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语不是第一次来总裁办公室,但这一次的心境和之前都不一样。
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她什么话都没说,拿出手机给裴京墨打了一个电话。
熟悉的铃声从办公桌上响了起来。
宋轻语拿着手机一步步走过去,眼睛一直盯着男人,“顾总,你手机响了,你不接电话吗?”
裴京墨静静地看着宋轻语,当着她的面儿接起了电话,“轻轻——”
裴京墨的声音从顾远东口中发出,叫的还是他的专属称呼。
宋轻语所有的幻想都被打破,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她手的紧紧地攥着手机,脸色苍白难看,“顾总不是平时叫我宋小姐吗?怎么能叫我老公对我的称呼?”
裴京墨起身走到宋轻语面前,接过她的手机挂断电话,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愧疚,“对不起——”
宋轻语不想听这个话,她的手猛地朝顾远东的面具伸去。
手抓到面具的那一刻,又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没有立刻取下来。
裴京墨猜得没错,昨天宋轻语就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不愿意回家。
知道宋轻语肯定会来找他对峙,他等了她一早上。
戴着结婚戒指的手握住了宋轻语的手腕,轻轻地将面具摘了下来。
面具下面不是什么受伤毁容的丑八怪,而是一张顶尖极品的俊脸。
看到那张深爱的俊脸,宋轻语猛地后退两步。
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在给自己洗脑,顾远东和裴京墨永远都不可能是一个人。
如今,事实血淋淋地摆在她面前,她就算再自欺欺人,也无法改变裴京墨就是顾远东,顾远东就是裴京墨的事实。
被欺骗被愚弄的怒火占据心头,宋轻语红着眼睛冷笑一声,“堂堂天启集团总裁,上京太子爷,竟然是我的丈夫。”
裴京墨心里一慌,紧紧地抱住了宋轻语,“对不起轻轻,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
宋轻语猛地推开裴京墨,整个人都很崩溃。
“解释你一个身价千亿的太子爷,为了跟我生活在一起,故意装工人装穷?”
“解释你明知道我最讨厌欺骗,还是见我骗得团团转?”
“还是该解释你骗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宋轻语的情绪很激动,她以为自己运气好,找到了一个可以相伴终生的男人。
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想到自己以为他是工人,小心翼翼维护他的自尊。
在楚行之面前保护他,维护他。
呵——
人家手眼通天,无所不能的太子爷,哪里需要她的保护。
之前不管是盛玉茹还是楚行之问她了不了解裴京墨的时候,她信誓旦旦地说她很了解。
现在才知道,她从来没了解过这个男人。
这个嘴上口口声声说爱她,想要陪伴她保护她一辈子的男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公司里,你是我上司,你对我下达命令,我对你恭恭敬敬。回到家又跟你接吻做爱,你是不是觉得很爽,耍我很好玩是吧?”
裴京墨慌了,明明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却因为楚行之这个意外,导致宋轻语提前知道了他的身份了。
“轻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遇见的时候,我的确是个工人,那段时间我刚从部队回来,需要去工地调查一些事……”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是怕我图你家家产吗?”
“当然不是!”
裴京墨小心翼翼地靠近宋轻语,“那个时候你那么恨楚行之,你只是想找一个陪你演戏的人,如果知道我的身份,你肯定不会跟我结婚。”
宋轻语摇头,人在极度失望和难过的时候,会笑出来。
“那后来呢?你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告诉我,可你没有,甚至连傅临寒、白翼年、小曦都在陪你演戏。”
裴京墨刚要开口,宋轻语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你一边和陆蓉蓉约会,陪她去试婚纱,一边又当我的丈夫,不愧是太子爷,脚踩两条船都这么稳。”
“我和陆蓉蓉不是真的。”
“那什么是真的?”
宋轻语猛地推开裴京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想在裴京墨面前哭,胡乱地擦了擦眼泪,绝望到极致的怒吼,“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
“我爱你是真的!”
宋轻语推开裴京墨一次,裴京墨就上前一次,“轻轻,我爱你是真的。”
“不——”
宋轻语摇了摇头,眼神冰冷,“我已经不相信你了。”
她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下来,扔给了裴京墨,“上京太子爷的爱,我要不起也高攀不起,我们离婚吧。”
宋轻语决绝地转身离开,裴京墨惊慌万分,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轻轻,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你怎么骂我打我都可以,但我们不能离婚。”
“放手。”
宋轻语的声音很冷,“别让我更讨厌你。”
裴京墨身体一僵,知道宋轻语的性格和脾气,他只能先放开她。
目送着宋轻语离开办公室,他立刻俯身捡起了地上的戒指,这枚戒指只能是轻轻的。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开她。
宋轻语离开总裁办公室后,没有立刻回十二楼,而是去了洗手间。
裴京墨真的是顾远东!
无论昨晚她怎么给他找理由否认,都比不了事实摆在眼前。
骗子!
裴京墨是个大骗子!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想起来满是破绽。
是她太蠢了,竟然没发现睡在身边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上司顾远东。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整理好情绪,宋轻语没有去十二楼,而是直接离开了公司。
“小语宝宝——”
谢流筝戴着帽子和围巾,鬼鬼祟祟地从车上下来,将宋轻语拉上车了,“到底怎么了啊?是你们顾总欺负你了?”
宋轻语看了谢流筝几秒,猛地抱住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哭了起来,“筝筝——”
谢流筝吓坏了,即便和楚行之分手的时候,宋轻语都没哭这么惨过,那哭声简直让人心碎,“我在我在,宝宝,到底怎么了啊?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宋轻语肩膀一抽一抽,哭了好半天。
谢流筝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着她,“没事没事,哭出来就好了。”
哭了好一会儿,宋轻语才止住哭泣,看向谢流筝,“裴京墨才不是什么建筑工人,他是天启集团的总裁顾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