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疼痛和发烧,陈聿为的声音变得比以往还要低沉,疲惫中裹挟着喑哑。

    比往日里的声线,还要性.感。

    宋稚清有那么一瞬的恍惚感,有一种差点被蛊惑的感觉。

    幸好她还是清醒的。

    “两年前可能会,现在你觉得有可能?”以前宋稚清最在乎陈聿为和应溪之间的纠缠,哪怕只是蛛丝马迹,她都会内耗很久。

    现在想想,真的愚蠢。

    他们既然双向奔赴,还轮得到她什么事?

    陈聿为的眼睛因为发烧微微有些红血丝,看人的时候似乎更加深情了。

    “陈聿为,你和应溪终于走到一起了,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自取其辱。所以,不要再说吃醋这种,侮辱我的话。”

    宋稚清一字一句,很考真。

    陈聿为缄默了十几秒钟,声音沙哑地开口:“两年前是我愧对你,但我不知道你怀孕,也不知道应溪绑你,推你。”

    “陈少,陈大公子,不要把自己择那么干净。应溪之所以敢这么对我,难道不是因为你对我态度的冷漠和恶劣,纵容了她,默许了她吗?”

    宋稚清清醒的很,她不会因为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陈聿为的一点点退让和几句道歉,就忘记曾经他对她的伤害。

    毕竟每一刀,都刻在她的身上。

    疼。

    陈聿为再次沉默了,宋稚清变了不少。

    变得更加清醒,更加冷静。

    “我倒是庆幸当初自己怀孕了,惹得应溪再也按耐不住要逼走我。否则,哪怕爷爷去世了,你恐怕也不会当机立断地赶我走。”

    宋稚清苦笑了一下,看着躺在床上英俊的男人,眼神里满是悲切。

    “陈聿为,我真的很后悔和你认识一场。你应该也一样。”房间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宋稚清的话说得决绝而冷漠。

    陈聿为望着她的眼神里,多了很多和往日不同的神色。

    但是宋稚清无心去探究。

    她走去茶水台,用热水壶给陈聿为烧了一壶热水,放在旁边冷却。

    没过一会儿,药到了。

    她将冲击泡到了温开水里,又倒了一杯温开水,拿着药走到了床边。

    “一袋冲剂,一颗吞服的。”

    陈聿为坐起来,伸手扶了一下额头。

    他接过吞服的药和温水,喝了进去。

    “冲剂难喝,倒了。”陈聿为闻到味道就皱眉。

    宋稚清有些无语又无奈。

    “你以为喝饮料?还挑好喝的难喝的?你的陆大医生给你开的药,那就肯定是有效果的,快喝。”

    宋稚清其实已经很困了,巴不得陈聿为赶紧喝了,自己好休息。

    “你好凶。”

    陈聿为抬头,刚刚洗完头的头发比以往要柔顺,细碎的头发掉落在额前,锐减了平时他身上那股子精英气质,多了一丝随和。

    这样的陈聿为,她很少见到。

    毕竟以前他在她面前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

    “你是小孩吗?我还凶?”宋稚清冷哼了一声。

    她心想,小孩子骂几句就老实了。估计陈聿为也一样。

    但是她可不敢。

    “喝药,我要睡觉了。”

    “不喝。”

    “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求着你喝我做的养胃汤?别做梦了。爱喝不喝。”宋稚清心想着事不过三,谁还会像以前一样求他保重自己的身体?她只是前妻,又不是夫妻。

    宋稚清将玻璃杯放在床头柜,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被陈聿为牵住了手。

    她皱眉回头,却对视上他一双柔和的眼睛。

    他眼中真是少见的柔和。

    “有糖吗?”

    “……”宋稚清笑了,皮笑肉不笑,“你是生病了,不是退化成小孩了。”

    “宋稚清。”宋稚清不耐烦得嗯了一声。

    “你是罪魁祸首。”宋稚清微愣,接着便忽然有点羞愧感。

    如果陈聿为不说她或许还能够装聋作哑糊弄过去,但是仔细想想便知道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是她非要带着陈聿为去吃辣火锅的话,陈聿为也不会胃痛更不会发烧。

    宋稚清虽然讨厌陈聿为,但是他都把话题挑破了,她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了。

    无奈之下,宋稚清又将玻璃杯递到了陈聿为面前。

    “喝吧,茶几上有房服务送的巧克力,我去拿。”

    陈聿为这才接过。

    宋稚清信箱,这个男人心眼是真的多。

    拿着巧克力回来的时候,陈聿为已经喝掉了冲剂,拧眉接过宋稚清手中的巧克力。

    吃完巧克力,他的眉目才算是舒展开了。

    “离婚两年,我都快忘记你喜甜了。”宋稚清平静说着,一边拿起他喝完的杯子去冲洗。

    她想起来便顺便嘲讽他两句:“我喜欢吃什么你应该都不知道吧?”认识十五年,结婚四年,他对她知道多少呢?

    恐怕是一无所知。

    陈聿为半靠在床上,瞥了她一眼:“知道你喜欢吃辣。”

    “……”这是在埋怨她呢。

    宋稚清也没理他,找了一床被子,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回到了沙发上躺下。

    哪怕是房间里面暖气充足,但是睡在沙发上依旧是有点冷,也很不舒服。

    宋稚清一边躺着一边在心底骂陈聿为。

    如果不是他要调查九月的事情,她就不会躺在这里,而是应该躺在出租屋自己暖暖的被窝里。

    宋稚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沉了过去,整个人忽然就陷入了梦境当中。

    她是被陈聿为起床的声音吵醒的。

    她睡面浅,一点点声音就会吵醒她。

    “你怎么了?”毕竟是病人,套两句还是应该的。

    “疼。”

    宋稚清微微皱眉,心底隐隐有些担心了。

    倒不是担心陈聿为,更多的是担心自己惹一身腥。

    毕竟是她让陈聿为吃的辣。

    她从沙发上掀开被子起身,穿上拖鞋走到了洗手间门口,看到陈聿为正在漱口。

    他应该是难受得吐了。

    “要不要去医院?”宋稚清被洗手间的灯光照得眯起了眼睛。

    “不用。”陈聿为看上去很虚弱,伸手撑在洗手台上,“过来扶我。”

    宋稚清走进洗手间,伸手扶住了陈聿为的手臂。

    他比她高那么多,此时虚弱得完全像是要靠她。

    “这两年你的胃病严重了?”她记得之前好像好一些了。

    经过她的调理之后……

    “嗯。”

    “也是,总裁有胃病是标配。”宋稚清不咸不淡地嘲讽。

    他整个人都快压到她身上了,宋稚清都有些撑不住又有些呼吸不上来了。

    陈聿为周身的味道裹挟着她,让宋稚清觉得,熟悉又难熬。

    好不容易将他放回到床上,准备离开,却听见床上的男人声音沙哑呢喃。

    “别走。”